陳默點頭。“那就反過來試他。”
他把錄音機調到反向播放模式，按下播放鍵。安魂曲倒著響起，旋律扭曲成怪異的調子。
笑聲卡住了。
中間出現半秒空白。
緊接著，整條通道的藍光猛地一縮，像是被抽了一口氣。
銀鏡裡的倒影再次變化。
蘇明遠的影像站著不動，但臉上笑容更深，眼角甚至裂開細紋，滲出暗色液體。
陳默迅速關掉錄音機。
“有效。”他說，“它依賴原始音頻維持穩定。隻要乾擾頻率，就能打斷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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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盯著顯示器。“紅線還在跳，但幅度小了。說明信號源受到了影響。”
林小棠喘了口氣，把手拿下來。胎記紅痕退了一些，但還在脈動，像心跳。
“這不是周懷安第一次這麼做。”她說，“他做過實驗。知道哪些頻率能激活契約紋路，哪些聲波能讓胎記產生幻象。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蘇明遠一直沒說話。
他看著銀鏡，鏡中自己的臉恢複正常，可剛才那一笑，像是刻進了腦子裡。
他伸手摸了摸嘴角，確認自己有沒有不自覺地動過。
“如果真是繼承關係……”他聲音低下去，“那我父親當年，到底做了什麼選擇？”
沒人回答。
陳默收起銀鏡，往前走了一步。階梯還在向下，前方拐角後的光線明顯變弱，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繼續走。”他說，“答案不在原地等我們。”
林小棠跟上，腳步有些虛浮。秦月扛著攝像機走在中間，屏幕上的靈魂圖譜仍在跳動。蘇明遠落在最後，一隻手按在胸口，感受著紋路的溫度。
他們走到中段平台。
這裡比上麵寬些，兩側牆上出現了新的刻痕。不是符文，也不是編號，而是一排排小點，排列規律，像是某種計數標記。
陳默蹲下查看。
這些點不是刻的，是燒出來的。邊緣焦黑，像是高溫瞬間灼燒留下。
他正要伸手觸碰，林小棠突然拽住他胳膊。
“彆碰！”她聲音急促。
她胎記又熱了。
這一次，畫麵來得更快。
還是那個嬰兒，但場景變了。他被放在一塊金屬板上，周圍站滿穿製服的人。有人拿著注射器，針頭對準太陽穴。嬰兒在哭，但沒人理會。
然後，一支筆遞過來。
一隻成年男人的手接過筆，在文件上寫下名字。
陳默看清了簽名。
蘇振國。
蘇明遠的父親。
畫麵結束。
林小棠鬆開手，額頭冒汗。
蘇明遠站在旁邊，臉色鐵青。“那是偽造的。我父親不會簽那種東西。”
“可你的心跳加快了。”秦月盯著顯示器，“靈魂圖譜的紅線峰值剛剛衝高，說明你在情緒波動。”
蘇明遠沒說話。
陳默站起來，把銀鏡對準前方拐角。
鏡麵映出通道的延伸部分。藍光微弱，隻能照出幾級台階。再往後，什麼都看不見。
他輕輕敲了下錄音機外殼。
下一秒，笑聲再次響起。
這次，是從銀鏡裡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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