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立刻喊:“彆進去!”
蘇明遠沒聽。
他抬腳跨過門檻。
畫麵裡,他身影剛消失,整棟樓突然塌了一半。
磚塊沒落地,懸在半空。
陳默快步走到秦月身邊,看屏幕。
畫麵定格在塌樓瞬間。
他伸手,用拇指抹過屏幕右下角。
那裡有一行極小的字,幾乎看不見:
【記憶存檔:071904】
陳默抬頭,對蘇明遠說:“你父親那天沒出警。”
蘇明遠回頭。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盯著陳默。
陳默說:“他當天在差分機樞紐。”
林小棠忽然抬手,按住自己太陽穴。
她聲音發緊:“它在重寫……我們記得的事。”
話音未落,她手腕胎記猛地一亮。
金紋炸開,像蛛網鋪向四周。
地麵水泥板泛起漣漪。
漣漪所到之處,灰白天空裂開細縫,露出後麵一片血紅。
陳默立刻說:“說名字。”
林小棠開口:“林小棠。”
秦月接上:“秦月。”
蘇明遠停頓兩秒,說:“蘇明遠。”
陳默最後一個:“陳默。”
四人聲音疊在一起。
血紅退去。
灰白天空重新合攏。
林小棠喘了口氣,額角冒汗。
她低頭看自己右手。
胎記結痂處又裂開一道口子,血珠剛滲出來,就被金紋吸進去,變成淡金色。
陳默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石,扔向遠處。
石頭飛出五米,突然停住,懸浮在半空。
然後,慢慢變成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四個穿警服的年輕人,站在老式照相館布景前,笑著比耶。
陳默走過去,伸手碰照片。
照片沒碎。
他指尖剛觸到邊角,照片上最右邊那人,眼睛突然轉向他。
陳默縮回手。
照片恢複原樣。
林小棠走過來,看了眼照片,說:“他們在等我們確認身份。”
陳默沒答。
他彎腰,把錄音機放在地上,打開蓋子。
磁帶卡死了。
他用指甲摳出帶子,扯斷。
斷口整齊。
他把斷帶塞進嘴裡,咬住。
然後,他抬起頭,看向灰白天空。
“現在。”他說,“我們得找到出口。”
林小棠點頭。
秦月把攝像機轉向自己,屏幕裡,她的臉正在緩慢變淡。
蘇明遠忽然開口:“我看見了。”
陳默問:“什麼?”
蘇明遠盯著灰白天空某一點:“嬰兒。”
他抬起右手,攤開掌心。
掌心空無一物。
但他盯著那裡,像那裡真有什麼東西。
陳默沒打斷。
林小棠手腕胎記又亮了一下。
這次金紋沒散。
它沿著地麵蔓延,像活物,爬向蘇明遠腳邊。
蘇明遠低頭看了一眼。
他慢慢蹲下,伸手,按在金紋上。
金紋停住。
陳默蹲在他旁邊。
他沒看蘇明遠,隻盯著那道金紋。
紋路中間,浮出幾個字:
【差分機初代測試員:蘇明遠編號071901)】
林小棠聲音很輕:“你不是被送進去的。”
“你是第一個。”
蘇明遠沒說話。
他手指動了一下。
掌心那點空氣,微微扭曲。
陳默伸手,按在他手腕上。
脈搏跳得很快。
林小棠胎記突然爆亮。
整個地麵一震。
灰白天空裂開一道口子。
不是血紅。
是純黑。
黑得發亮。
像鏡子。
陳默抬頭。
鏡子裡,映出四個人影。
但他們身後,站著第五個。
那人穿著白大褂,手裡拿著一塊銅碑。
銅碑上刻著符文。
陳默看清了。
那是二十年前封印儀式用的陣眼碑。
他剛要開口。
鏡中白大褂男人,緩緩轉過頭。
陳默看見了他的臉。
是周懷安。
周懷安對著鏡子,笑了。
他嘴唇動了動。
陳默聽見了。
不是聲音。
是直接出現在腦子裡的字。
“你們終於來了。”
林小棠手腕一抖。
胎記金紋瞬間熄滅。
灰白天空轟然崩塌。
所有鏡麵同時炸裂。
玻璃碎片沒落地。
它們懸在半空,每一片裡,都映出一片血色天空。
陳默抬頭。
血色天空深處,倒計時數字緩緩浮現:
000315
秦月攝像機屏幕徹底黑了。
她沒關機。
手指還按在錄製鍵上。
林小棠靠在陳默肩上,右手垂著,血順著指尖滴落。
第一滴血砸在水泥地上,沒濺開。
它靜止在原地,像一顆紅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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