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磷字最後一筆倒流成形,二字在票麵中央裂開成縫,縫隙吐出第一聲嬰啼——啼聲不是聲音,而是顏色:赤如霜,白如炭,黑如血;三色交織成一條反向的綢帶,綢帶一端纏住的臍帶,一端飄向七年前舊京真實的地平線——民國二十三年,冬至,辰時正。
沈清禾腳才落地,雪陽便正麵亮起,亮得像被侵略者提前擦亮的刺刀;藍磷火瞬間熄滅,熄滅處不黑暗,而是民國塵土——塵土不臟,而帶著豆汁與煤煙混合的甜腥;甜腥不是味道,而是暗號:鷹已折翼,債轉下一代——啞婆的暗語提前在雪上寫成反向的字,字心嵌著第三十八枚更點。
蘇硯舟掌心的字疤同時正過來,疤內第三十八粒藍磷砂重新燃起,燃成一枚縮小到極致的,刀鋒對著他自己的心口——刀不刺人,而刺時間;刺中的不是心臟,而是民國二十三年冬至辰時正那一聲更鼓——咚——更鼓正敲,卻被雪刀切成兩半:一半留在七年前,一半被帶入七年後;切痕處不流血,而流下一次。
舊堤重現,卻不是舊堤,而是民國二十三年真實的永定河岔口;烏篷姊妹船真正靠岸,船頭燈罩完好,墨梅正開,花瓣朝上,像給侵略者提前準備的喪幡;啞婆真正張口,聲音從七年前傳來,卻被雪刀切半,隻剩一半:豆汁——另一半被帶入七年後,成為次票存根上未乾的藍磷。
沈清禾真正踏上民國塵土,耳後銅鈴不再倒敲,而正敲:每一次鈴舌撞擊,便讓她聽見七年後自己的心跳;心跳不是聲音,而是命令:在未死之前先學會死去——命令不是語言,而是顏色:赤如霜,白如炭,黑如血;三色同時在她視網膜上寫成一行正向的小字——民國愛國諜戰第七章人始
岸口真正長龍——不是倒懸的閘機,而是三十六名少年真正排隊;每人額心月牙疤真正流血,血不是紅色,而是藍磷;血滴在雪上不融化,而寫成三十七段更點;第三十七名位置空著,等待被補上——補上不是填充,而是出生;出生不是開始,而是潛入。
段三娘真正蒙麵,青布正麵繡著二字,字心含著她自己的乳牙;她背後真正十二支銅錘霧管,管口不再嵌乳齒,而嵌碎瓷;每走一步,碎瓷便正敲一次,敲出真正的更點:咚——梆——不是倒放,而是正敲;敲給侵略者聽,敲給未出生的聽。
少年營真正開營,入口不再是半肩地窨子,而是一座真正的城門——城門正麵朝北,門額刻著外霜司少年營,字心填金,金不是金,而是藍磷;金粉一遇雪,便燃起正向的火,火不燒人,而燒時間;燒中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未來不是七年後,而是民國二十三年冬至辰時正這一秒。
沈清禾真正遞交名帖,帖上不再寫,而寫;名帖不是紙,而是她耳後銅鈴正敲的第三十八下;每敲一下,營門便開一寸,開到第三十八寸,門內真正傳來一聲嬰啼——啼聲不是聲音,而是命令:在未出生之前先學會為國赴死蘇硯舟真正遞交投名狀,狀上不再寫,而寫;投名狀不是血書,而是他掌心第三十八粒藍磷砂燃儘的最後一秒;一秒剛儘,營門真正合攏,合攏成一張正向的字——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十七名少年加一名未出生的;人字一合,更鼓真正敲響:咚——第三十八次死亡正式開始;開始即潛入,潛入民國愛國諜戰的第一夜。
雪陽真正升至正午,正午不是時間,而是槍口;槍口不是金屬,而是藍磷;槍口對準的不是人,而是;不是未來,而是民國二十三年冬至辰時正這一秒——這一秒必須被第三十八次死亡鑿空,才能讓真正出生。
沈清禾真正接過任務——任務不是紙,而是她自己尚未出生的生命;任務欄隻有一行字:在未死之前先讓侵略者死去字不是墨,而是藍磷火;火不燒人,而燒時間;燒中的不是過去,而是下一槍。
蘇硯舟真正接過次票——次票不是紙,而是他掌心第三十八道字疤;票麵隻有一行字:在一次死亡之後讓民族重生字不是墨,而是雪刀鋒;刀不刺人,而刺更鼓;刺中的不是心臟,而是民國二十三年冬至正午這一槍。
槍聲真正響起——不是,而是;
不是金屬撞針,而是第三十八次心跳;
心跳出口處,藍磷火同時燃起,燃在侵略者尚未扣動扳機的那一秒;燃中的不是人,而是;
被鑿空,鑿成一張真正的通行證——
通行證正麵:民國二十三年冬至辰時正
通行證背麵:七年後人始已全
通行證票價:第三十八次死亡已付
通行證乘客:人已全)
檢票欄:藍磷已乾,緩緩正流成一行正向的新字——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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