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
“小石頭，認真聽。”
他的聲音沒帶半分責備，手上的金光輕輕飄到孩童麵前，化作隻小小的金蝶，在他鼻尖前晃了晃。
小石頭眨了眨眼，伸手去抓金蝶，可指尖剛碰到，金蝶就化作金光散了。
他“呀”了一聲，剛提起的興趣又淡下去，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角沁出點淚花。
他揉了揉眼睛，把下巴擱在石桌上，胳膊墊著臉頰，目光漸漸迷離。
師父的聲音像簷角的風，軟軟的、輕輕的，聽著聽著，眼皮就重得抬不起來。
好困啊......
好想睡覺。
好想去找爹啊~~~
他還記得他剛出生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爹的場景。
那宮殿，金碧輝煌啊......
結果過了幾天他就到這裡了。
爹雖然偶爾會來看他，但是他還是想去找爹。
而且這地方肯定沒有爹的宮殿漂亮啊~
慧明法師看在眼裡，在心底長歎了一口氣。
他繼續講經，聲音依舊平緩。
“從前有個迦葉尊者，佛陀拈花，他便微笑，這便是‘以心傳心’。你看這菩提樹，春生葉，秋落葉，從不多言，卻藏著禪意......”
經卷上的佛光更盛了，這次竟凝成小小的佛影，立在石桌中央，雙手合十，眉眼溫和。
院中的檀香突然變濃，混著花香，聞著讓人心裡安寧。
小石頭：......
可小石頭已經快睡著了，完全沒有理會這些異象，腦袋一點一點的，隨時會昏睡過去。
他的小手還抓著顆從地上撿的小石子，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石子的紋路，呼吸也漸漸沉了。
“小石頭，莫睡。”
慧明法師伸手，用指腹輕輕碰了碰孩童的額頭，佛光順著他的指尖悄悄鑽進小石頭的眉心。
本想是為了讓孩子精神些，卻不想小石頭反而舒服地哼了一聲，往他的手邊蹭了蹭，眼睛徹底閉上了，小石子從手裡滑落在石桌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
老和尚：......
這孩子真的是石靈化形嗎？
怎麼對佛法沒有一點興趣？
不應該啊！
慧明法師無奈地笑了，撚念珠的手慢下來。
他看著熟睡的小石頭。
孩童的睫毛很長，嘴角還帶著點笑意，許是夢見了後山的小兔子，書卷佛光漸漸淡下去，佛影化作金光，輕輕落在小石頭的僧衣上。
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小石頭迷迷糊糊地醒了，揉著眼睛問。
“師父，講完了嗎？”
“還沒呢。”
慧明法師把他抱到自己腿上，讓他靠著自己的胸口，“師父再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從前有個須菩提，他問佛陀‘如何降伏其心’，佛陀說.....”
“不要聽故事。”
小石頭打斷他，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師父講的故事，都沒有後山的小鬆鼠好玩。鬆鼠會蹦，還會偷師父的鬆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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