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漢高祖劉邦得了天下,宴請群臣之時,舉杯笑道:“朕能得天下,全賴諸位相助。尤其是樊噲,若不是當年你那把殺狗刀,朕今日怕是還在沛縣街頭晃蕩呢!”
群臣哄堂大笑,唯獨樊噲摸著後腦勺,憨厚一笑:“陛下說笑了,臣不過是做了該做之事。”
這位樊噲何許人也?竟是讓漢高祖如此器重?諸位看官莫急,且聽我細細道來這位大漢第一猛士的趣聞軼事。
一、沛縣街頭賣狗肉,結識無賴劉老三
話說秦朝末年,沛縣集市上有個賣狗肉的攤子,攤主便是咱們的主人公樊噲。此人身材魁梧,聲如洪鐘,一把殺狗刀舞得虎虎生風。每日清晨,隻見他赤膊上陣,手起刀落,狗肉便整整齊齊碼在案上。
“樊噲,來二斤狗肉!”常有個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晃悠過來,這人不是彆人,正是日後威震天下的漢高祖劉邦。那時節,他還隻是泗水亭長,整日遊手好閒,東家蹭飯西家借酒,街坊鄰裡見了他都躲著走。
樊噲卻從不計較,每每切了上好的狗肉遞過去:“劉亭長,今日這肉肥瘦相間,保準您滿意。”
劉邦接過肉,嘿嘿一笑:“記賬上,記賬上。”
這一記,就是三年五載。樊噲的賬本上,劉邦欠的狗肉錢已經密密麻麻寫滿了十好幾頁。有人勸樊噲:“那劉老三分明是個潑皮無賴,你何必總是白給他肉吃?”
樊噲卻笑道:“劉亭長非池中之物,彆看現在落魄,將來必成大器。”
這話傳到了劉邦耳朵裡,感動得他直拍樊噲的肩膀:“好兄弟,就衝你這句話,將來我若發達了,定讓你頓頓有肉吃!”
誰知後來劉邦果真做了皇帝,有一回在宮中設宴,還特意吩咐禦廚:“今日的肉,全都按樊噲當年賣狗肉的法子烹製!”結果滿朝文武被那濃烈的調料味兒熏得直打噴嚏,劉邦卻吃得津津有味,連聲叫好。這是後話不提。
二、鴻門宴上耍大刀,生吃豬腿驚項羽
要說樊噲最出名的事跡,當屬鴻門宴上那出好戲。
那日項羽設宴,明為敘舊,實為要取劉邦性命。宴席上刀光劍影,暗藏殺機。張良見勢不妙,急忙溜到帳外尋樊噲求救。
“什麼?項王要殺俺主公?”樊噲一聽,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當即持盾握劍就要往帳裡衝。
守衛兵士長戟交叉,攔住去路:“站住!項王有令,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樊噲也不廢話,側身用盾牌一撞,那兩個守衛便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他大步流星闖入帳中,雙目圓睜,頭發上指,目眥儘裂,那架勢活像是閻王爺派來的索命鬼。
項羽正在飲酒,見狀大吃一驚,按劍而起:“來者何人?”
張良連忙解釋:“此乃沛公的參乘樊噲。”
項羽素來喜愛勇士,見樊噲如此威猛,不由讚歎:“壯士!賜之卮酒!”侍從趕緊遞上一大杯酒。
樊噲也不客氣,謝過之後一飲而儘。項羽又道:“賜之彘肩!”於是又有人送上一條生豬腿。
諸位看官想想,那生豬肉腥臊撲鼻,如何下咽?誰知樊噲麵不改色,把盾牌翻過來當案板,拔出佩劍將豬腿切成大塊,就這麼生生嚼咽下去,吃得滿嘴是血,還連聲稱讚:“好肉!好肉!”
席間眾人都看傻了,項羽更是驚訝不已,問道:“壯士,還能飲否?”
樊噲抹了把嘴,聲如洪鐘:“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辭!”接著便是一通義正辭嚴的大道理,說得項羽無言以對。
趁著這機會,劉邦借口上廁所溜之大吉,留下張良周旋。若不是樊噲這番表演,恐怕曆史就要改寫了。
後來劉邦每每提及此事,總是笑道:“那天樊噲生吃豬腿的模樣,連項羽那廝都嚇傻了。回來路上我問他生肉滋味如何,你猜他怎麼說?他說‘比當年沛縣的老狗肉還難嚼’!”
三、戰場上的愣頭青,政治場的明白人
彆看樊噲一副莽夫模樣,實則粗中有細,頗有見識。
劉邦攻入鹹陽後,看見秦宮中華麗的帷帳、珍奇的玩物、成群的美女,眼睛都直了,就想留在宮裡享受享受。眾將也都躍躍欲試,想著終於能過上帝王般的生活。
唯獨樊噲站出來勸諫:“主公是想得天下,還是隻想當個富家翁?這些奢華之物正是秦朝滅亡的原因啊!還請主公還軍霸上,勿留宮中。”
劉邦正在興頭上,哪聽得進這話?不耐煩地擺手:“去去去,你懂什麼享受!”
樊噲急得直跺腳,趕緊去找張良。張良便去勸劉邦:“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還望主公聽樊噲之言。”
劉邦這才醒悟過來,還軍霸上,並約法三章,贏得了關中民心。
後來劉邦做了皇帝,有人私下問樊噲:“當初你勸主公還軍霸上,是真明白其中道理,還是隨口一說?”
樊噲哈哈大笑:“我樊噲雖然讀書不多,但看過秦朝怎麼亡的。那秦始皇和二世皇帝沉迷享樂,不顧百姓死活,最後落得什麼下場?這道理簡單得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