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腦海中記憶的指引,曹孟淳沿著樓道,步履蹣跚地朝著宿舍挪去。
走廊的燈光昏暗,隻有樓道走廊中央一盞聲控燈發出微弱的光,勉強照亮前方的路。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合著牆角的潮濕氣息和不知道哪個宿舍傳來臭鹹魚味,令人十分上頭。
由於已經打了熄燈鈴,此時的走廊裡空無一人,十分安靜。
寂靜中,隻有曹孟淳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裡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他的拖鞋汲地,摩擦地麵,偶爾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從走廊經過,兩側宿舍門縫中偶爾傳出的竊竊私語,證明著宿舍內的學生們還未完全入睡。其中還能聽到幾聲驚呼和叫罵聲,間或夾雜著床板輕微的吱呀聲。
“這個漂亮,身材也好!”
“臥槽!這姿勢,666啊!”
“省花一上強度就哭,當真是把老夫的心都哭碎了!”
“這誰他馬又當機長了?瞎扔什麼衛生紙!”
這些無不證明著宿舍中的學生仍在黑暗中孜孜不倦的複習著學習資料。
拖著疲憊的身軀,曹孟淳緩緩挪到了自己的宿舍門前。他伸手握住門把手,冰涼的金屬觸感透過掌心傳來,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擰動了門把手。
“打不開?”
門把手雖然轉動了,但宿舍門卻紋絲未動。曹孟淳皺了皺眉,心中頓時明白了,這是有人在宿舍內部將房門鎖死了。他歎了口氣,無奈地抬手敲響了房門。
“砰砰砰!”
敲門聲在寂靜的走廊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然而,門內卻沒有任何回應。曹孟淳等了一會兒,依舊沒有聽到腳步聲或開門的聲音。他移動身體,將耳朵貼近門縫,試圖聽清宿舍內的動靜。
宿舍裡傳來一陣刻意壓低的談話聲,聲音斷斷續續,卻足以讓他聽清內容。
“我說,要不就起來給他開門吧?這家夥也挺可憐的。”一個聲音猶豫地說道。
“不行,不能給他開門!”另一個聲音立刻反駁,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你忘了熄燈之前李明他們過來說的話了嗎?李明就是想給他長長記性。而且隔壁就是李明他們的宿舍,你想害死我們嗎?”
宿舍內的幾個學生低聲討論著,聲音中夾雜著猶豫和不安。然而,最終沒有人願意冒險來開門。
曹孟淳靠在門邊,心中一陣苦澀。他知道,自己今晚恐怕是進不去了。
他站直了身子,心中湧起一股無力的憤怒。他想要一腳踹開房門,但渾身的疼痛讓他連抬腿的力氣都沒有。
剛才的毆打讓他全身像是散了架,每一塊肌肉都在抗議。他隻能無奈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緩緩滑坐在地上。
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感受著從地麵傳來的涼意。幸好現在是夏季,即便曹孟淳渾身上下隻穿了條褲子,在樓道中也不會感到太冷。他靠著牆壁,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走廊裡一片寂靜,隻有他微弱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儘頭傳來一陣“啪嗒啪嗒”的拖鞋汲地聲,打破了這片死寂。緊接著,一道手電筒的光束掃了過來,照亮了曹孟淳疲憊的臉龐。
一個蒼老的聲音隨之響起:“你是哪個班級的?這麼晚了怎麼不進宿舍睡覺?”
曹孟淳抬起頭,看到宿管大爺正站在他麵前,手電筒的光束在他臉上晃了晃。
大爺的目光隨即落在他身上那些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上,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似乎對眼前的情景並不陌生。
“唉,這些孩子,父母老師都是怎麼管的?!……”宿管大爺低聲嘟囔了一句,瞅了一眼曹孟淳旁邊的宿舍門牌號。隨後從身後拿出一串鑰匙,從中找出一把,打開了從裡麵鎖死的宿舍門。
將宿舍燈打開,大爺掃了一眼宿舍內的床鋪,指著靠近陽台的一個下鋪空位問道:“那個是你的床鋪吧?”
曹孟淳扶著牆壁艱難地站起身,從推開宿舍的門朝裡看去,這是一個標準的長方形學生宿舍,加上陽台也才十幾平米。
靠著兩側的牆壁首尾相連的各自擺放著三張上下鋪的鐵架子床,除了最右側靠近陽台的那個下鋪,其餘的床鋪上正躺著一個個閉目睡覺的學生。
這些人睡的十分安詳,哪怕宿管大爺將燈打開,又在門口說了好幾句話,也沒有一個人睜開眼睛。
看著那個沒有人的床位,曹孟淳衝著大爺點點頭。
得到曹孟淳的確認,大爺沙啞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和同情。“既然是你的床鋪,那就快進去休息吧,明天是周末回家記得擦點紅花油。”
他朝著宿管大爺低聲說了句謝謝,然後一步步挪進了宿舍。
宿管大爺看著他狼狽的背影,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就這樣站在門口,一直看著曹孟淳走到床鋪邊。
費力的彎下腰,將手中的水盆放在床底,曹孟淳又將校服褲子脫下掛到陽台上,這才掀開被子躺在硬木板的床鋪上。
看到曹孟淳躺下休息,宿管大爺這才將燈熄滅,關好房門離去。
隨著腳步聲漸漸遠去,走廊裡再次恢複了寂靜。曹孟淳躺在床上,身上的疼痛依舊,但心中卻多了一絲暖意。他沒想到薑磊記憶中像是一座冰冷牢籠的學校,還存在著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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