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我剛才在昏迷中好像看到張叔叔了?”
海邊的礁石上,彭清清依偎在曹孟淳的懷裡,聲音帶著一絲夢醒後的恍惚和虛弱。
海風帶著鹹腥的涼意,卷起她散落的發絲,拂過曹孟淳緊繃的下頜。
曹孟淳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更緊地環抱著她單薄的身體,一隻手掌穩穩貼在她後心,溫厚精純的內息如同涓涓暖流,源源不斷地渡入她略顯冰涼的經脈中,驅散著海風的寒意和之前透支身體帶來的虛弱。他的眼神凝重,望著遠處波濤起伏、被朝陽染成一片金紅的海平線。
直到感覺懷中的軀體漸漸回暖,氣息也平穩了些,曹孟淳才低沉地開口,聲音在海風中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沉重:“清清,那不是幻覺。確切地說,這一次是‘他’殘留的殺念救了我們,並在這裡給我留下了最後的訊息。”
他將張星意當年所留那股殺念所傳達的話,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石子投入彭清清的心湖。她好看的秀眉隨著曹孟淳的講述越蹙越緊,清澈的眼眸中先是震驚,隨即被濃濃的擔憂覆蓋。
她仰起臉,目光一瞬不瞬地鎖在曹孟淳剛毅卻難掩疲憊的側臉上,仿佛要穿透他平靜的表麵,看清他內心翻湧的驚濤駭浪。
“老曹……”彭清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他胸前的衣襟,“那……那你是不是該……該把名字改回來了?叫回……張一帆?”
她問得小心翼翼,帶著試探,更帶著深切的關懷。她明白“曹孟淳”這個名字是當初張叔叔消失,他為了照顧自己,同時也是為了逃避當年那些張叔叔得罪的人,迫不得已隱姓埋名、蟄伏至今的偽裝,如今真相已露端倪,是否意味著他該重拾昔日身份,以“張一帆”之名,直麵當年那些人?
曹孟淳聞言,沉默了片刻。海風卷起更大的浪花,拍打在礁石上,發出沉悶的轟響。他低頭,對上彭清清寫滿憂慮的眼眸,那目光深處是對他處境的感同身受。
"不必了,清清。"他的聲音雖輕,卻如磐石般沉穩,字字透著不容動搖的決心,"名字不過是個代號,"張一帆"也好,"曹孟淳"也罷,終究都是我自己。當年老爹不惜得罪整個玄門,也要將"雷霆之眼"封印在我眼中,這些年過去,我終於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了。"
他的手臂微微收緊,將彭清清摟得更緊了些:"這次回去,我就上龍虎山。老爹這麼多年沒回去,我這個做兒子的,總該替他回去看看。正好這次趁著中元祭祖回去祭拜一番。"
"可是..."彭清清的聲音裡透著擔憂,"你若在龍虎山現身,那些玄門宿老們得到消息後恐怕..."
"宿老?"曹孟淳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鋒芒,"不過是群固步自封、躺在祖輩功勞簿上啃老本的腐朽之輩罷了!"
他抬頭望向遠方,目光漸深:"這些年我拚命修煉,原以為早已超越老爹。可今日方知,與他相比,我仍差得遠。"
緊接著,曹孟淳話音一轉,語氣中多了幾分淩厲,"但即便如此,對付那些沉湎於往昔榮光的老頑固,也綽綽有餘了!"
彭清清感受到曹孟淳手臂傳來的力度,知道他心意已決。海風拂過,她額前的碎發輕輕晃動,在陽光下投下細碎的陰影。
"可是..."她輕咬櫻唇,貝齒在下唇留下一排淺淺的齒痕,嗓音裡浸滿了化不開的憂慮,"若玄門那些老古董當真聯起手來,你孤身一人終究..."
話音未落,曹孟淳忽然鬆開了摟著她的手臂。他抬手摘下那副一直架在鼻梁上的墨鏡,動作優雅得如同在揭開幕布。
彭清清抬頭看去,隻見陽光下,曹孟淳那雙常年緊閉的眼睛,此時此刻竟已睜開了一大半。
眼瞳中金紫色的雷芒流轉不息,宛如兩輪縮小的雷霆漩渦,即便在正午的烈日下依然璀璨奪目。
"聯合?"
曹孟淳唇角揚起一抹刀鋒般的冷笑,周身氣勢驟然暴漲,衣袍無風自動。遠處海濤上的一群海鳥驚飛而起,仿佛感應到了某種無形的威壓。
"二十年前我老爹在龍虎山,壓得整個玄門抬不起頭。如今..."他五指倏張,一道金紫色電蛇在掌心憑空而生,劈啪作響間將空氣都灼出焦味,"那些老東西裡,夠資格讓我正眼相看的,能有幾人?"
彭清清瞳孔驟然收縮,不自覺地後退半步:"你雙眼中的雷霆之眼...已經能收放自如了?"
"尚欠火候。"曹孟淳翻掌一握,躍動的電光瞬間湮滅,隻在視網膜上殘留一道灼目的殘影。他側首望向遠處,陽光為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但足夠給那些故步自封的老家夥一個永生難忘的驚喜了。他們不是因為我爹當年將雷霆之眼封印在我眼中而針對過龍虎山嗎?那麼這次就讓他們嘗嘗滋味!”
海風似乎在這一刻小了些,濤聲依舊,卻仿佛成了他話語的注腳。
彭清清看著曹孟淳臉上那自信的光芒,那份深沉的擔憂並未消散,卻悄然融化進一種更複雜的情緒裡——是理解,是心疼,更是義無反顧的支持。
她知道,眼前這個人,無論叫什麼名字,都已然背負起了他選擇的命運,而她會陪他一起走下去。
喜歡我一個盲人按摩師,除妖很合理吧請大家收藏:()我一個盲人按摩師,除妖很合理吧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