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殿,早朝。
滿朝文武站在殿前,恭候著慶元帝駕臨。
今天是立儲的大日子,幾位皇子也列在其中。
總管太監陳三石站在前邊,用陰柔的嗓子高聲宣道:“皇帝陛下駕到。”
滿朝文武立刻跪在地上,恭迎陛下。
良久,慶元帝才由兩名太監攙扶著緩慢走出來。
慶元帝骨瘦如柴,精神萎靡不振,走路慢的好像個烏龜在地上爬行。
慶元帝的狀態相比前幾日李昭大婚敬茶,還要虛弱許多。
慶元帝緩緩坐定,滿朝文武叩首並山呼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慶元帝有氣無力的道:“眾愛卿平身。”
那聲音如在嗓子眼,站在前邊的大臣,隱約聽得見,後麵的人就聽不到了。
“謝主隆恩!”
滿朝文武叩頭起身。
慶元帝環視一下大臣們,道:“朕,龍體每況愈下,恐大限將至,國不可一日無君,故立儲事宜不可再拖延。”
慶元帝咳嗽了幾聲,緩了緩氣息。
道:“今天朝會將確立儲君,各位愛卿各抒己見,說說你們心中幾位皇子中誰立儲君合適。”
老八英王李曠道:“父皇,兒臣隻喜歡遛鳥,鬥蛐蛐,不想做什麼太子,更當不了皇帝,所以兒臣自願退出。”
慶元帝這個八兒子李曠胸無大誌,整日遊手好閒貪圖玩樂。
江山社稷,皇權都與他無關,他的快樂都在蛐蛐罐兒,鳥籠子裡。
長得呆頭呆腦樣子也不是很精明,有人卻說他是大智若愚,隻求自保,樂得做個逍遙王爺。
“父皇如果沒我的事,兒臣就先告退了,黃鳥還等著兒臣喂呢!”
慶元帝氣得一陣猛咳,半晌道:“放肆,李曠你一天就知道貪玩,朕的皇子若都如你這般,朕的大兆豈不要亡國。”
李曠見父皇龍顏大怒,嚇得脖子一縮,站在一旁,不再吭聲。
左相張廷佑出班道:“啟奏陛下,臣張廷佑依然推薦大皇子福王李映做太子,大皇子上順天意,下應民心,理當立福王為儲君。”
張廷佑話畢,一些大臣立刻異口同聲,紛紛道:“臣附議……”
“臣附議……”
李映為人憨厚老實,見竟有如此眾多之人擁戴自己,一時間緊張得出了一腦門子的汗,神情恍恍惚惚差點虛脫。
慶元帝低聲問道:“映兒你說說你能否堪此重任啊?”
李映聽父皇問話,他連忙跪下,一頭磕在地上。
“回父皇,兒臣……”
李映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於是改口道:“兒臣全憑父皇定奪。”
慶元帝長歎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用一雙呆滯的老眼看著自己的長子,就這副窩囊樣,好比蜀國劉阿鬥,螞蟻穿豆腐提不起來。
朕要是把江山交到他的手裡,怎麼能鎮得住滿朝虎視眈眈的文武大臣。
早晚得讓這些奸臣亂黨把皇位篡了過去,朕死了都無顏見列祖列宗。
這時,尚書令宇文明烈出班道:“陛下,福王不可立儲。”
張廷佑冷眼道:“宇文大人,福王宅心仁厚為何立不得?”
宇文明烈一哼道:“宅心仁厚更立不得儲君,大兆需要果敢的當世明君,宅心仁厚那是婦人之人,做不了大事,更無能指點江山。”
宇文明烈語出驚人,這是在罵福王像個女人。
張廷佑抓住了理,咄咄逼人道:“大膽,宇文明烈你這是在侮辱福王是個婦人,你這是對皇子的大不敬,按大兆律是該殺頭的。”
宇文明烈並不屑理會張廷佑,而是向慶元帝一拱手道:“陛下,老臣不敢侮辱皇子,老臣都是為了大兆的江山社稷,請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