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國太子李昭做事雷厲風行,次日便讓總管太監陳三石來右相府宣太子令。
監國太子下的雖是太子令,實質等同於皇帝詔書。
名頭不同性質沒大區彆,同樣是最高指示。
故而榆家父子必須以恭敬之心,規規矩矩跪在地上接太子令。
陳三石站在台階之上,高聲宣道:“皇太子令曰,因右相榆伯儼痛失一子,況榆伯儼年邁多疾,膝前不能無子侍奉,故自即日起鎮東將軍榆錢留在京城為父儘孝,即刻將將軍大印及令牌,虎符等悉數上交兵部,不得有誤,欽此。”
榆家父子雖早有心理準備,但事情真的到來那一刻還是覺得太突然。
交出大印就意味著自己不再是鎮東將軍,交出虎符、令牌就是交出兵權。
日後榆錢不亞於一介白衣,這落差之大簡直難以接受。
榆錢愣了愣,還是伸出雙手恭敬的接過聖旨。
“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送走太監陳三石榆錢怒從膽邊生,狠狠一記重拳擊在身旁樹乾上。
怒不可遏的道:“李昭這廝欺人太甚,還以為他隻是說說,沒想到真把我的兵權一擼到底了,父親孩兒咽不下這口氣。”
相對比較榆伯儼沉穩許多,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態。
他淡然的道:“錢兒,事已至此不要心煩氣躁,為父問你張數冥是否出了城?”
榆錢抑製著怒火道:“父親放心,城門守將早已被我收買,張數冥已經順利出城,他的坐騎是寶馬良駒,天色破曉前一定能夠到達老君山。”
榆伯儼點頭,緊鎖眉頭道:“隻是一萬甲士難以攻破這固若金湯的城池啊!”
“父親,我帶回的一萬甲士都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死士,每人都有萬夫之勇,京城這些兵將養尊處優慣了,論享受可以,打仗就不靈了。”
榆伯儼眼露凶光道:“事已至此,也隻能舍得破頭撞金鐘了,李昭不讓咱們父子好過,他也彆想坐穩。”
“待我們成功逃到東洲,拉起大旗,以清君側之名,打回京城。”
榆錢眼神如狼,流露殺機道:“父親所言極是,我們出師有名,必能贏得百姓呼應,李昭滿口的仁義道德,字字句句都是為我們父子考慮,實則他是吃人不吐骨頭。”
“李昭不仁休怪我榆錢不義,他已將我們逼至懸崖,我們父子無路可退不得不反。”
太子妃寢宮香煙縈繞,清幽雅致,聞香品茗。
本應愜意悠閒,心情愉悅,可榆喬身心如陷囹圄,極度哀思與惆悵。
一時間竟不自控的自言自語起來,雙眸更是開始翻紅,頗顯雨打蓮花之美感。
“林哥哥,再過數月我們的孩兒就要降生了,也不知是兒子還是女兒?”
“你曾說過兒子要長得像你,女兒長得如我,我倒覺得不管男女都應像你,我看見孩子就等同於看見了你。”
“林哥不知道我說的話你能聽見嗎?林哥……”
榆喬倒是個癡情女,說到傷心處不免淚流滿麵,以絹帕拭著淚水,不停的輕聲抽泣嗚咽著。
“愛妃你好興致啊!”
榆喬聞聽身後傳來李昭的聲音,她嚇得魂都飛了。
不知道方才自己的自言自語有沒有被李昭聽見,假如被他全然聽了去,那榆喬以及腹中胎兒的下場會很慘。
好在沒有說一些詛咒太子的話,否則榆喬會活不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