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廢棄的院落,曾是冷宮,因幾處牆倒屋塌,最後廢棄了。
這是沒活給找出來的活,風吹日曬雨淋的,幾乎等同於發配。
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王存和劉利的臉色也微微一變。
夏丕放下茶盞,聲音揚高道:“怎麼?方才不是還滿口本分、差事嗎?這點勞累就受不住了?還是說你二位的眼裡,根本就沒有雜家這個大總管呀?”
最後一句,已是帶著巨大的威脅。
夏丕的嘴臉把小人得誌演繹得淋漓儘致。
新官上任三把火,頭一把火就把劉利和王存給燒個半死,同時做到了殺雞儆猴,把那些不服他管教的全部打壓下去。
王存看著夏丕那不可一世的模樣,不禁深吸一口氣,拉住想要理論的劉利,緩緩跪下。
“奴才……遵命!”
看著劉利、王存退出廳堂的背影,夏丕臉上重現陰森的笑意,更顯冰冷無情。
他對著心腹小太監招了招手,壓低聲音道:“去,給雜家盯緊了他們,雜家倒要看看,他們的骨頭,能硬到幾時?找出錯處,立刻來回我。”
“是,總管爺爺。”
小太監諂媚地應聲,快步跟了出去。
夏丕重新靠回椅背,享受著眾人的奉承,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
敬事房的天從今天起改了,而那兩個不開眼的東西,他有的是時間和手段,慢慢炮製。
在這深宮裡頭有時候讓人消失,比拔掉一根雜草還要容易,這就叫命如草芥。
敬事房的院落裡,那幾株老槐樹的葉子都悄無聲息地耷拉著,連最聒噪的夏蟬也閉了嘴。
空氣裡還震顫著方才的雷霆之怒,大總管夏丕尖利的嗓音像淬了毒的銀針,一根根釘在方才那幾個小太監跪過的地方。他餘怒未消,胸口微微起伏,拂塵柄上的白玉因攥得太緊,幾乎要嵌進他肥厚的手掌紋路裡。
就在這片死寂的餘波裡,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滑入了敬事房的門檻,像一片深秋的落葉,輕得沒有驚起一絲塵埃。
來人正是冰山美人尚宮蘇玉瑤,她一身靛藍宮裝,梳得一絲不亂的圓髻上隻簪一枚素銀扁方,臉上是宮裡資深女官特有的那種,看不出年紀的平整與淡漠。
夏丕眼角瞥見,那股子囂張氣焰稍稍一斂,但架子仍端著,隻從鼻子裡哼出一股濁氣。
“喲!什麼風把蘇尚宮吹到這醃臢地界來了?”
蘇玉瑤不答話,目光緩緩掃過空蕩蕩的院子,仿佛在欣賞牆角那盆半枯的蘭草,聲音溫和得聽不出半點波瀾。
“方才路過,聽得裡頭好生熱鬨。夏公公訓導底下人,真是中氣十足,隔著幾重宮牆,都聽得真真兒的。”
夏丕臉上橫肉一跳,扯出個笑道:“幾個不長進的小崽子,毛手毛腳,差點摔了要給萬歲爺呈去的紫砂壺,不敲打敲打,還不反了天去?”
“是該敲打。”
蘇玉瑤冰冷的臉不露一絲表情,她緩步走近,手指似無意地拂過旁邊案幾光滑的邊角,那上麵還落著一點方才小太監們磕頭時揚起的微塵。
“這宮裡,規矩最大。就像這敬事房裡的一桌一椅,擺在哪兒,怎麼擺,都有定數,錯了一毫一厘,看著就礙眼,久了,怕是就該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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