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麵的皇貴妃魏流蘇,身著一襲月白色繡玉蘭紋樣的宮裝,裙擺曳地,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宛如月下疏影。
她未施濃妝,隻在鬢邊簪了一支珍珠步搖,神色溫婉,眼底帶著真切的關切,腳步也放得極輕,生怕驚擾了榻上的母子。
緊隨其後的貴妃武羞菲則是另一番模樣,她穿了一身正紅色蹙金宮裝,領口袖口皆綴著碩大的東珠與紅寶石,鳳冠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流光溢彩,襯得她本就明豔的容貌愈發張揚。
她臉上堆著滿滿的笑意,語氣熱絡得仿佛春日暖陽。
“姐姐剛生產完,妹妹可惦記壞了,今日一得空便趕緊過來瞧瞧姐姐,還有咱們的小皇子。”
魏流蘇走到榻邊,先是對著皇後福身行禮,聲音柔緩。
“妹妹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看著氣色尚可,隻是身子剛遭了大罪,可得好好將養。”
說著,她的目光落在皇後懷中的嬰兒身上,眼神瞬間軟得一塌糊塗。
“這便是小皇子吧?瞧著這般乖巧俊秀,眉眼間竟有幾分皇上的模樣,真是上天賜給咱們大兆的福氣。”
成語竹溫和地笑了笑,示意兩人免禮。
“勞煩妹妹們掛心了,快坐,茗姚,奉茶。”
茗姚手腳麻利端來兩盞香茶,擺在桌上。
“請兩位娘娘用茶。”
魏流蘇微笑著點點頭,而武秀菲毫無表情。
武羞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也直勾勾地盯著小皇子,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快得讓人無從捕捉。
她隨即又揚起笑容,語氣誇張地讚歎。
“可不是嘛!這小皇子生得真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是有大福大貴之相,姐姐真是好福氣,一舉得男,可讓皇上高興壞了。”
她說著又看向皇後,嘴角擠出一個微笑。
“姐姐生產時定是受了不少苦,如今可得好好補補,太醫院送來的那些補品,姐姐可千萬彆省著,咱大兆朝可不差那點人參鹿茸的,一定要把身子養得健健康康的。”
魏流蘇拿起桌上的一盞燕窩,遞到皇後手邊。
柔聲說道:“這是妹妹讓人特意燉的冰糖燕窩,加了些紅棗枸杞,溫補不滋膩,姐姐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魏流蘇又看向茗姚,輕柔的道:“小主子剛吃完奶,想必還在淺眠,照顧的時候可得格外仔細些,莫要讓風著了涼。”
“多謝妹妹費心。”
成語竹接過燕窩,心中暖意融融。
皇貴妃向來性情溫和,待人真誠,自她入宮以來,兩人雖有位份之彆,卻一直相處和睦,如今這份關心更是發自肺腑,讓她十分感念。
武羞菲看著兩人溫情脈脈的模樣,端起宮女奉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眼底卻掠過一絲冷意。
她是個麵慈心狠的女人,更多時候嘴更是甜得如抹了蜂蜜。
嘴上依舊說著好聽的話,心裡卻嘀咕著惡毒的詛咒,這就叫心口不一,其心可誅。
“皇貴妃姐姐就是心細,把姐姐和小主子都照顧得妥妥帖帖的。姐姐,您可得多向皇貴妃姐姐學學,好好養身子,將來才能更好地照看小皇子,輔佐皇上打理後宮呀!”
這話聽著是誇讚,實則暗帶挑撥,暗示皇後如今隻顧著孩子,可能疏忽了後宮事務。
成語竹何等聰慧過人,她自然聽得出弦外之音,卻隻是淡淡一笑,並未接話。
魏流蘇也聽出不妥,為了免得尷尬連忙打圓場。
“姐姐剛生產完,最重要的便是休養身子,後宮的瑣事有妹妹們幫襯著,更有蘇尚宮操持著,姐姐不必掛心,安心靜養便是了,再說,小皇子是國之根本,姐姐把小皇子照顧好,便是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