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馬景初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李昭是先皇的庶子,而她是先皇晚年納的妃子,論輩分,李昭該喚她一聲“母妃”。
可李昭自登基以來,便從未對她有過半分尊重。
仗著她無兒無女、娘家勢弱,皇上時常借著探望的名義,對她言語輕薄,甚至偶爾還會有一些不規矩的肢體觸碰。
她深知後宮之中,君權至上,若是敢聲張,倒黴的隻會是自己,隻能一次次忍氣吞聲,將所有的屈辱都咽進肚子裡。
“如今他死了,這皇宮裡,還有誰能壓得過哀家?”
馬景初停下腳步,雙手叉腰,臉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
“皇後那個小丫頭片子,性子軟弱,沒什麼主見;貴妃雖然得寵,還算有一些小聰明,不過也僅限於一些小聰明罷了!可如今皇上一死,她也就沒了靠山;而皇貴妃雖然長得最為美麗,卻可惜了她的好皮囊,不會討皇上喜歡,自入宮也沒寵幸過她幾回,隻是她長了個好肚子,沒幾次就懷上了龍種,而魏流蘇本人隻會繡繡花種種草,胸無大誌,無需忌憚,其他的妃嬪,更是不值一提,有的甚至連個名份都沒有,譬如那個唇馨夫人,雖然得寵但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掀不起風浪來,從今往後,這後宮便是哀家說了算,哀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馬景初將後宮的婦人們,從頭到尾數落個遍。她越想越得意,越說越激動,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呼風喚雨、掌控後宮的景象。
翠兒滿臉諂媚之色奉迎道:“是啊!皇太妃,從今以後民便是這後宮之主了,奴婢們日後就仰仗皇太妃您了。”
馬景初露出詭異的笑容,一張本來標致的臉蛋變得可怕。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一沉。
她擰著眉對著翠兒說道:“皇上駕崩這麼大的事,居然沒有派人來稟報哀家?皇後眼中還有沒有哀家這個黃太妃?”
翠兒連忙附和道:“就是,娘娘您可是先皇的妃子,位份尊貴,皇上駕崩,理應第一時間告知娘娘。皇後這是故意怠慢您,可見沒把您放在眼裡。”
馬景初被翠兒的話一激,心中的怒火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她本就因皇上的死而心緒激蕩,此刻更是覺得皇後的做法是對她的極大冒犯。
“好一個成語竹,小蹄子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馬景初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哀家這就去龍祥宮,看看她到底是怎麼給哀家解釋的,順便讓宮裡所有人都知道,誰才是這後宮真正的主人。”
說罷!馬景初不再猶豫,立刻吩咐翠兒為她更衣。
她換上了一身極為華貴的暗紫色宮裝,上麵繡著栩栩如生的鳳凰圖案,發髻上插滿了金釵珠翠,整個人顯得雍容華貴,卻又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片刻後,馬景初帶著翠兒以及一眾宮女太監,浩浩蕩蕩地朝著龍祥宮而去。
龍祥宮是皇上生前居住的寢宮,如今皇上駕崩,靈堂便設在此處,皇後也守在那裡。
一路上,宮人們見皇太妃氣勢洶洶,神色不善,都嚇得紛紛避讓,不敢多言。
馬景初昂首挺胸,腳步沉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上,眼中滿是不可一世的傲慢。
剛到龍祥宮門口,馬景初便聽到了裡麵傳來的隱隱哭聲。
她眉頭頓時一皺,心中的怒火更盛。她猛地推開殿門,大步走了進去,身後的宮女太監也緊隨其後。
龍祥宮內,白幡高懸,素幔低垂,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香火味和悲傷的氣息。
文武大臣們身著喪服,肅立在殿內兩側,臉上滿是哀戚。
皇後成語竹跪在靈前,哭得肝腸寸斷,身形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