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大兆天子,李昭早已習慣了朝堂的爾虞我詐、後宮的明爭暗鬥,臉上總是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冷峻。
可此刻麵對這稚嫩的孩兒,所有的堅硬都化為了柔軟,父愛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李承澤輕輕抱起。
小家夥比出生時沉了不少,軟乎乎的身子依偎在他懷裡,帶著嬰兒特有的奶香,溫暖而踏實。
李昭低頭,在兒子粉嫩的小手上輕輕印下一個吻,又在他光滑的小臉上親了親,動作輕柔得仿佛對待稀世珍寶。
李承澤似是覺得有趣,咯咯地笑了起來,小手揮舞著,咿咿呀呀地發出軟糯的聲音,小腦袋還不時蹭一蹭李昭的胸膛,親昵不已。
李昭被兒子的模樣逗得眉開眼笑,心中滿是為人父的喜悅與滿足,連帶著連日來的疲憊都消散了大半。
“大膽!你是乾什麼的?敢抱二皇子!”
一聲清脆卻帶著十足威嚴的嗬斥突然從身後傳來,打破了暖閣中的溫馨。
李昭抱著二皇子,緩緩回身望去,隻見雕花屏風旁俏生生立著一個宮女。
那宮女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梳著雙丫髻,鬢邊簪著一朵小小的白玉蘭,一身淡綠色宮裝襯得她肌膚勝雪,瑩白如玉。
她生得極為精致,柳葉眉彎彎如畫,杏眼清澈明亮,鼻梁小巧挺翹,唇瓣是自然的櫻粉色。
明明是稚氣未脫的年紀,卻板著一張臉,眉頭緊緊擰著,眼神銳利如刀,那副一本正經、氣勢洶洶的模樣,反倒顯得有些可愛。
李昭不禁有些發愣,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臉上停留。
宮中美人如雲,貴妃武秀菲已是傾國傾城之貌,可眼前這小丫頭,雖不及貴妃的成熟嫵媚,卻有著一種未經雕琢的青澀靈動,眉清目秀,靈氣逼人,竟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
口中厲聲道:“好大的膽子,後宮禁地豈容你放肆,你是怎麼混進來的?快把皇子殿下放下,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李昭這邊看得失神,那宮女已是柳眉倒豎,上前一步,伸出手就要去奪李昭懷裡的二皇子。
李昭反應極快,輕輕向旁邊一閃,那宮女撲了個空,踉蹌了一下才站穩。
他抱著二皇子,笑嗬嗬地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倒是有幾分膽色。”
“你還敢嬉皮笑臉,你知道你已經犯了大罪嗎?”
宮女站穩身子,雙手叉腰,怒氣更盛。
“這長春宮是貴妃娘娘的寢宮,豈是你這不明身份之人能隨意闖入的?還敢妄抱皇子,我看你是活膩了。”
“哦?”
李昭挑眉,故意逗她。
“那依小丫頭之見,朕……”
說到此,他突然改口繼續說道:“你該拿我如何?”
“束手就擒,隨我去見侍衛統領,查明你的身份來曆,再治你的罪,輕則你一人人頭落地,重則治你個滿門抄斬。”
宮女斬釘截鐵地說道,眼神堅定,絲毫不懼。
“滿門抄斬?看不出你小小年紀,長得也很俊俏,怎麼滿身戾氣,儘說打打殺殺的狠話啊?”
“哼!對待你這種無理之人就得如此。”
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僵持著,暖閣的門被再次推開,武秀菲身著一襲豔紅色宮裝,款款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