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普敦的晨霧籠罩著桌山,林默涵站在貧民窟的鐵皮屋頂上,用望遠鏡觀察遠處的核設施。十五公裡外,高牆與鐵絲網環繞的建築物在朝陽下泛著冷光。
安保比預想的嚴密。他將望遠鏡遞給顧曉婷,無人機巡邏,熱感應圍欄,還有...那是等離子屏障嗎?
顧曉婷調整焦距,戰術靴踩得鐵皮屋頂嘎吱作響。不隻是軍方。她的聲音繃緊,看東側那些黑衣人——新黎明的徽章。
林默涵的胃部擰成一團。他們輾轉三個國家,用光顧小蘭留下的所有現金才抵達南非,而敵人卻早已嚴陣以待。
鐵皮屋下傳來孩子的咳嗽聲,撕心裂肺。顧曉婷收起望遠鏡:我們該走了,貧民窟不是久留之地。
他們爬下搖搖欲墜的梯子,穿過迷宮般的巷道。垃圾與排泄物的氣味混著廉價香料的刺鼻味道,林默涵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轉過一個拐角,他們撞見一群人圍在一間棚屋前,低聲交談中夾雜著啜泣。
醫生!求求您!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突然撲過來抓住林默涵的手臂,我女兒...她快不行了!
顧曉婷本能地摸向藏在夾克下的手槍,但林默涵輕輕搖頭。棚屋內,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女孩躺在破毯子上,麵色灰白,呼吸微弱如風中殘燭。簡陋床邊,一個自製呼吸器正發出不規律的嘶嘶聲。
肺結核晚期。當地一位老人用蹩腳的英語說,醫院說沒救了,送她回來等死。
女人跪在地上,額頭抵著林默涵的鞋尖:您看起來像醫生...求您...
林默涵蹲下身,手指搭上女孩纖細的手腕。脈搏微弱而急促,皮膚滾燙。他的醫學知識足夠判斷:如果不立即乾預,這孩子活不過今晚。
我們幫不上忙。顧曉婷在他耳邊低語,警惕地掃視著越聚越多的人群,暴露身份就完了。
林默涵的目光落在自己隨身攜帶的金屬箱上。裡麵裝著從實驗室搶救出的最後一批醫療用納米機器人——未被武器化的純淨版本。他原計劃用它們破壞核設施中的同位素生產設備。
女孩又咳起來,嘴角溢出粉紅色泡沫。她的眼睛半睜著,瞳孔已經擴散。
讓開點空間。林默涵突然決定,打開金屬箱取出注射器。顧曉婷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眼中閃過警告。
就這一次。林默涵輕聲說,我們不是來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的,記得嗎?
顧曉婷的嘴唇抿成一條細線,但最終鬆開了手。她轉向門口:我去把風。彆太久。
納米懸浮液在注射器中泛著微弱的藍光。林默涵將針頭插入女孩頸靜脈,推動活塞。幾乎立刻,女孩皮膚下浮現出蛛網般的藍色紋路,像某種未來派的紋身。
圍觀的人群發出驚歎。女孩的呼吸逐漸平穩,臉上的灰敗褪去,泛起血色。十分鐘後,她睜開了眼睛,清澈明亮。
媽媽?她虛弱地呼喚,我不疼了。
女人嚎啕大哭,親吻林默涵的手。他匆忙收拾設備,心跳如雷——納米機器人展示的治愈能力遠超預期。理論上它們應該隻針對肺部病灶,但掃描顯示女孩全身的感染與營養不良損傷都在被修複。
我們得走了。顧曉婷從門口擠進來,臉色凝重,有人在打聽外來者。
他們剛衝出棚屋,遠處就傳來引擎轟鳴。三輛黑色越野車正碾過貧民窟狹窄的道路,朝這個方向駛來。
分開跑!顧曉婷推了林默涵一把,老地方彙合!
林默涵鑽進一條汙水橫流的小巷,金屬箱緊貼胸口。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突然拐進一間廢棄的倉庫,屏息躲在生鏽的油罐後。
找到他。一個冷冽的女聲響起——柳青妍的聲音,納米信號顯示就在這附近。
林默涵的心跳幾乎停止。他們怎麼會追蹤到醫療納米機器人?除非...女孩體內的納米集群仍在活躍,而新黎明掌握了探測技術。
油罐另一側,靴子踏過水泥地麵的聲音越來越近。林默涵悄悄摸向口袋裡的ep發生器——最後手段,會摧毀半徑五十米內所有電子設備,包括他寶貴的納米樣本和數據。
嘿,醜八怪們!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倉庫門口傳來。林默涵從縫隙中看到顧小蘭站在那裡,戴著誇張的熒光粉色假發,手裡舉著某個電子設備。
幽靈之子向新黎明的笨蛋們問好!她按下按鈕,整個倉庫的燈光突然爆閃,同時所有新黎明成員的耳機裡爆發出刺耳的噪音。趁著混亂,顧小蘭向林默涵藏身處扔了個煙霧彈。
快走!她拽起林默涵就跑,姐姐在碼頭等我們!
他們穿過煙霧彌漫的巷道,跳上一輛等待的摩托車。顧小蘭將油門擰到底,車子如離弦之箭衝向港口方向。
你怎麼找到我們的?風聲呼嘯中林默涵大喊。
追蹤了你們的納米信號!顧小蘭回頭咧嘴一笑,假發在風中狂舞,順便黑進了新黎明的通訊衛星,發現柳青妍那個瘋女人計劃今晚釋放納米武器,目標是開普敦的貧民窟——淨化劣等基因庫,她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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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廢棄的集裝箱區,顧曉婷正焦急等待。看到妹妹,她衝上前一把抱住,力道大得讓顧小蘭痛呼。
你嚇死我了!顧曉婷的聲音哽咽,隨即又板起臉,以後再算賬!現在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