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仙鶴偽裝與天門危機
朕再說一遍，這是個愚蠢透頂的計劃！
美樂——現在應該稱它為監兵神君了——站在水潭邊的岩石上，銀白色的毛發在晨光中閃閃發光。清靈珠的力量讓它暫時恢複了神智和語言能力，雖然體型還是家貓大小。
但這是唯一可行的計劃。玄武耐心地解釋，星宿海是天庭禁地，隻有月蝕之夜才會暫時開放部分禁製。我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顧曉婷蹲下身，輕輕撫摸美樂的背：我們會小心的。
美樂甩開她的手，跳到更高處的岩石上俯視所有人：小心？你們凡人要去天庭禁地！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一旦被發現，輕則打入輪回，重則魂飛魄散！
它的聲音雖然還是貓的聲線，但語氣已經恢複了神君的威嚴，這種反差讓顧小蘭忍不住笑出聲。
美樂立刻瞪向她：笑什麼！朕在說生死攸關的大事！
對不起，顧小蘭捂嘴憋笑，就是您這麼嚴肅的樣子配上這個小體型...好像一隻生氣的毛絨玩具...
美樂氣得毛發炸開，剛要發作，朱雀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時間緊迫。監兵，你必須承認，沒有這些凡人的幫助，我們不可能成功。
美樂沉默了一會兒，尾巴煩躁地甩動：那就讓他們留在人間！朕自己去！
以你現在這個樣子？青龍挑眉，連天門都進不去就會被發現。
玄武從懷中取出幾片晶瑩的羽毛：所以我們需要偽裝。這是仙鶴的蛻羽，配合朱雀的變形術，可以暫時把你們變成仙鶴模樣。
太棒了！我要變成仙鶴！顧小蘭興奮地跳起來。
柳青妍則有些擔憂：變形會疼嗎？
不疼，但有點癢。朱雀接過羽毛，問題是，監兵現在沒有神力，無法自己變形。需要有人帶著它。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顧曉婷。
顧曉婷指著自己。
你是它最親近的人。玄武點頭，變形後，你可以把監兵藏在翅膀下麵。
美樂立刻抗議：朕不要被塞在羽毛監獄裡！
沒人理會它的抗議。準備工作迅速展開。朱雀用羽毛在每人額頭輕點，念動咒語。隨著一陣柔和的紅光，顧曉婷感覺身體開始變化——四肢拉長，手臂變成翅膀，脖子伸長...
片刻後，七隻優雅的仙鶴站在水潭邊。其中一隻——顧曉婷——的翅膀下鼓起一個小包，不時扭動兩下。
放開朕！朕要窒息了！美樂悶悶的聲音從羽毛下傳出。
顧曉婷——現在是仙鶴了——試著用喙調整了一下翅膀位置：忍一忍，很快就到天門了。
蘇宇變的仙鶴走到最前麵：我能嗅到天兵巡邏的路線。跟我來。
玄武和青龍沒有變形，他們會用其他方式進入天庭。臨行前，玄武嚴肅地叮囑：記住，天門有三道關卡。最後一道有照妖鏡，能看破一切偽裝。必須在月蝕達到四分之三時通過，那時鏡麵會因陰陽失衡暫時失效。
朱雀變的仙鶴點頭：明白。星宿海見。
七隻仙鶴排成一列，振翅飛向天空。顧曉婷不習慣飛行，幾次差點撞上樹梢，幸好柳青妍在旁邊及時糾正她的姿勢。
美樂在翅膀下抱怨：朕寧願麵對十個饕餮也不想再經曆這個了...
飛行約莫一小時後，遠處的雲層中浮現出一座宏偉的金色大門——天門。門前雲霧繚繞，隱約可見身穿金甲的天兵在巡邏。
降低高度。蘇宇指示，跟著我的路線。
他們貼著雲層底部飛行，巧妙地避開了幾隊巡邏天兵。第一道關卡是兩座高塔，塔頂有哨兵駐守。
閉氣。蘇宇低聲說，塔下有瘴氣，會暴露凡人的氣息。
他們屏住呼吸，快速穿過高塔間的空隙。顧小蘭差點憋不住，被林默涵用翅膀輕輕推了一把才勉強通過。
第二道關卡是一條寬闊的雲河，河上有座彩虹橋。橋上站著幾個文官模樣的仙人，正在檢查過往仙鶴的身份玉牌。
怎麼辦？我們沒有玉牌。柳青妍緊張地問。
朱雀飛到前麵：跟我來。
她帶領隊伍突然俯衝，貼著雲河表麵飛行，從橋下陰影處穿了過去。一個眼尖的仙人似乎注意到了什麼，但還沒等他細看，蘇宇就仰頭發出一聲悠揚的鶴唳，吸引了那人的注意力。
乾得好。朱雀讚許地說。
最後一道關卡就在眼前——一座巨大的玉石拱門，門框上懸掛著一麵青銅古鏡，鏡麵正對著入口。這就是傳說中的照妖鏡，任何偽裝在它麵前都無所遁形。
時間剛好。蘇宇抬頭看了看天空，月亮已經有四分之三被陰影覆蓋，月蝕達到臨界點了。
果然，照妖鏡的鏡麵開始泛起漣漪，像是平靜的水麵被攪動。朱雀當機立斷：現在！快速通過！
七隻仙鶴排成一列，全速飛向天門。就在他們即將穿過時，變故突生——
顧曉婷翅膀下的美樂突然劇烈掙紮起來！放朕出去！清靈珠...起作用了！朕能感覺到神力！
這一動導致顧曉婷的飛行軌跡歪斜，差點撞上門柱。混亂中，美樂從她翅膀下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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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樂！顧曉婷驚叫。
小小的銀漸層貓在空中翻滾，眼看就要墜入雲海。千鈞一發之際，它額頭的字印記突然亮起金光，身體在半空中穩穩停住！
監兵？！朱雀驚呼。
美樂——不，現在應該稱它為監兵神君了——的身體開始發光，體型迅速變大，恢複成了威風凜凜的白虎形態！清靈珠在它胸前閃閃發光，暫時壓製住了混沌之核的侵蝕。
朕回來了。監兵神君的聲音低沉威嚴，琥珀色的眼睛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它看向眾人，尤其是顧曉婷，你們...不該來的。
顧曉婷變回人形，落在天門的一塊浮雲上：我們不會丟下你。
其他人也陸續恢複了人形。監兵神君環顧四周，表情複雜：這裡是天庭東側門...再往前就是蟠桃園。你們知道擅闖天庭的後果嗎？
知道。林默涵推了推眼鏡，但我們更清楚不來的後果。
監兵神君還想說什麼，突然身體一晃，黑色紋路再次在毛發下若隱若現。它痛苦地低吼一聲：清靈珠的力量...不穩定。混沌之核在反抗...
蘇宇立刻上前，手掌貼在監兵神君額頭上：奎木狼一族向西方神君獻上忠誠。他的手掌發出銀光，暫時穩定了監兵神君的狀態。
謝謝，小狼。監兵神君喘了口氣，然後嚴肅地說，聽著，時間不多了。朕能感覺到渾沌正在加速覺醒。你們必須立刻離開，接下來的路朕自己走。
不可能！顧小蘭第一個反對，我們好不容易才到這裡！
監兵神君看著她，眼神柔和了一些：小丫頭，這不是遊戲。星宿海是連普通仙人都禁止進入的禁地。那裡的力量會撕裂凡人的魂魄。
但我們有清靈珠的保護。柳青妍說。
清靈珠隻能保護朕一人。監兵神君搖頭，而且...
它的話被一陣號角聲打斷。遠處雲層翻湧，一隊天兵正朝這邊趕來！
被發現了！朱雀迅速結印，我掩護，你們快走！
監兵神君卻擋在她前麵：不，你們走。朕來應付他們。
顧曉婷上前一步：要麼一起走，要麼一起留。
監兵神君轉頭看她，琥珀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無奈：你們這些愚蠢的凡人...朕該拿你們怎麼辦...
就在這時，蘇宇突然豎起耳朵：等等...這些天兵不是在追我們。
果然，那隊天兵從他們旁邊的雲層呼嘯而過，似乎根本沒注意到這群闖入者。更奇怪的是，天兵們神色慌張，像是在逃避什麼。
怎麼回事？林默涵疑惑地問。
朱雀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不好...渾沌已經開始影響天庭了！那些天兵是被混沌侵蝕了！
仿佛印證她的話，遠處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嘯，緊接著是建築倒塌的轟鳴聲。天空中的雲彩開始扭曲，變成不自然的紫黑色。
月蝕加快了渾沌的覺醒速度。監兵神君凝重地說，我們必須立刻前往星宿海。
怎麼走？顧曉婷問。
監兵神君閉上眼睛，額頭的字印記閃爍了幾下：朕想起來了...穿過蟠桃園，經過瑤池，星宿海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