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奇跡！吃出完美身材不再是夢》——《時代》雜誌封麵上的燙金標題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顧小蘭站在報刊亭前，盯著封麵上林默涵那張經過精心修圖的照片看了足足一分鐘。照片裡的他穿著實驗室白大褂，領口微微敞開，露出鎖骨的一小截，眼神專注而深邃，像是能看透物質最微觀的結構。
小姑娘，買不買啊？你都站這兒十分鐘了。報刊亭老板不耐煩地敲了敲玻璃。
顧小蘭如夢初醒，掏出手機掃碼：要五本！不，十本！她幾乎是搶過雜誌，抱在懷裡像捧著什麼珍寶。封麵因為她的用力而微微皺起，林默涵的臉在她指腹下變形又恢複。
她迫不及待地翻開內頁，六頁的專題報道配著精美的圖片——納米機器人放大數十萬倍的3d模型像藝術品般精美；臨床試驗數據圖表複雜而權威；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自己的減肥前後對比照，占據了整整一頁的篇幅。
天啊...顧小蘭輕呼，手指顫抖著撫過雜誌上自己的照片。那張的照片是她最不願回看的黑曆史——圓潤的臉頰，雙下巴，腰間的贅肉在緊身t恤下無所遁形。而的照片是上周剛拍的，她穿著紅色泳衣站在實驗室的人體測量儀上，曲線玲瓏，腰肢纖細，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健康的光澤。
雜誌內頁還印著她的原話：三個月前我還是個自卑的胖女孩，現在我可以自信地說，納米纖體膠囊徹底改變了我的生活。這段話被做成醒目的引文，旁邊配著她對著鏡頭燦爛微笑的特寫。
顧小蘭的臉頰發燙。她記得那天采訪的情景——記者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身上散發著濃鬱的香水味，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你和你姐姐都是林教授團隊的核心成員，你們之間是否存在競爭關係？據說你對林教授有超越師生的感情，這是真的嗎？
當時林默涵就坐在她旁邊，聽到這個問題時明顯僵了一下。顧小蘭記得自己是如何慌亂地否認，如何用大笑掩飾心跳加速，如何在桌下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小蘭？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顧小蘭猛地合上雜誌，轉身時差點撞上來人。蘇羽站在她身後，手裡抱著一摞厚厚的資料，眼鏡後的眼睛因為驚訝而睜大。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格子襯衫，袖口整齊地卷到肘部，露出蒼白但線條分明的小臂。
蘇學長！你嚇我一跳！顧小蘭把雜誌藏到身後，卻因為動作太大導致一本滑落在地。封麵朝上，林默涵的俊臉正好對著蘇羽的鞋尖。
蘇羽彎腰撿起雜誌，動作因為手中的資料而顯得笨拙。他的目光在封麵上停留了幾秒，嘴角微微下垂：《時代》雜誌...你們真的成名人了。
是我們，顧小蘭糾正道，伸手想拿回雜誌，你也是團隊核心成員啊。
蘇羽搖搖頭，把雜誌還給她：我隻是負責算法的小角色。他的聲音很輕，像是不願被聽見的自言自語，不像你，是活廣告。
顧小蘭想反駁，卻突然注意到蘇羽眼下的青黑。她這才想起，最近一周蘇羽幾乎住在了實驗室，為了優化納米機器人的回收算法。你多久沒好好睡覺了？她不自覺伸手想碰他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住，尷尬地轉為整理自己的頭發。
蘇羽因為這未完成的動作而心跳漏了一拍，他推了推眼鏡掩飾自己的慌亂：算法馬上就能優化完成，到時候納米機器人的降解時間可以從72小時縮短到48小時。他像個急於邀功的孩子，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期待，林教授說這會是重大突破。
提到林默涵，顧小蘭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林教授今天在哪？我從早上就沒見到他。
蘇羽的表情瞬間黯淡：在會議室，和投資方代表談話。他猶豫了一下，補充道，柳氏集團的人。
顧小蘭的笑容僵在臉上。柳青妍——那個自從上次餐廳見麵後就陰魂不散的女人。過去兩周，她以各種理由約見林默涵五次，每次都會送來昂貴的禮物——從限量版鋼筆到定製西裝，甚至是一塊價值百萬的百達翡麗手表。林默涵雖然每次都禮貌拒絕，但顧小蘭看得出，他被這種攻勢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我去看看。顧小蘭把雜誌塞進背包，轉身就往實驗室方向跑。
等等！蘇羽叫住她，林教授說了，這次會議很重要，不讓任何人打擾。
顧小蘭頭也不回地揮揮手：我又不是任何人，我是項目形象代言人！
蘇羽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懷中的資料突然變得異常沉重。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磨損的鞋尖，又想起雜誌封麵上光彩照人的顧小蘭，一種前所未有的自卑感湧上心頭。
實驗室會議室外，顧小蘭把耳朵貼在磨砂玻璃門上，試圖聽清裡麵的對話。門隔音效果太好，隻能聽到模糊的人聲。她咬了咬下唇，靈機一動，從背包裡掏出化妝鏡，調整角度試圖通過門縫觀察裡麵的情況。
鏡子裡的畫麵支離破碎，但她還是辨認出了林默涵挺拔的背影。他今天穿了那件深灰色西裝——顧曉婷送的生日禮物，站在投影幕布前講解著什麼。會議桌另一端坐著幾個人，最顯眼的是柳青妍，她今天穿了一身火紅色的連衣裙，像一團燃燒的火焰，與整個實驗室冷色調的裝修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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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蘭調整鏡子的角度，突然對上了柳青妍的視線——那個女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門縫處的鏡子，顯然發現了她的偷窺。顧小蘭嚇得手一抖，鏡子地掉在地上，碎成幾片。
會議室的門突然打開，林默涵皺眉看著蹲在地上撿碎片的顧小蘭：小蘭？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我來送資料！顧小蘭慌亂地站起來，隨手從旁邊桌上抓起一疊文件，蘇羽讓我送來的！
林默涵接過文件掃了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是去年的財務報表。
顧小蘭的臉刷地紅了，她這才注意到文件上的日期。會議室裡傳來幾聲輕笑，尤其是柳青妍的笑聲格外刺耳，像銀鈴般清脆又帶著幾分嘲弄。
進來吧，既然來了。林默涵側身讓出通道，聲音裡帶著無奈的寵溺。
顧小蘭硬著頭皮走進會議室，立刻感受到幾道目光的審視。除了柳青妍，還有三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典型的商業精英。他們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帶著評估商品般的冷靜計算。
這位就是我們項目的明星案例林默涵介紹道，語氣恢複了專業的平靜，顧小蘭，我的學生，也是第一批使用納米纖體膠囊的誌願者。
久仰大名。一個禿頂男人站起來伸出手，我是美萊健集團的ceo，我們旗下的健身房和營養品公司對這個技術非常感興趣。
顧小蘭禮貌地握手，卻發現對方的手指在她掌心曖昧地撓了一下。她猛地抽回手，差點打翻桌上的水杯。
柳青妍優雅地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顧小姐比照片上還要漂亮。她的目光在顧小蘭身上逡巡，像在評估一件競爭對手的產品，不過，作為產品代言人，是不是應該保持更...專業的形象？她意有所指地看著顧小蘭的短裙和過高的高跟鞋。
顧小蘭這才注意到柳青妍今天穿的是得體的職業套裝，妝容精致而不張揚，完全是一副商業女強人的模樣。相比之下，自己確實像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她下意識地拉了拉裙擺，突然無比後悔今天的穿著選擇。
小蘭是我們團隊的重要研究員，不僅僅是代言人。林默涵適時地解圍，他遞給顧小蘭一份文件，既然來了，就一起參與討論吧。柳氏集團提出了一個合作方案。
顧小蘭接過文件，首頁上醒目地寫著《關於成立納米纖體合資企業的意向書》。她快速瀏覽內容，眼睛越睜越大——柳氏集團準備投資十億成立新公司，占股60，林默涵團隊以技術入股占40，條件是核心技術專利必須獨家授權給新公司。
這太不公平了！顧小蘭脫口而出，我們的技術至少值...
小蘭。林默涵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商業談判需要專業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