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顧小蘭被連續不斷的手機提示音驚醒。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眼睛因為睡眠不足而乾澀刺痛。昨晚從實驗室回來已是淩晨三點，她隻睡了不到三個小時。
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二十多條未讀消息通知同時彈出，最上麵的一條來自蘇羽：小蘭，彆看新聞！
顧小蘭的睡意瞬間消散。她猛地坐起身，手指顫抖著點開微博。熱搜第一赫然是林默涵師生戀，後麵跟著一個深紅色的字。
不...她輕聲呢喃，點開話題。
置頂的是一條來自知名八卦媒體星聞天下的長微博，標題觸目驚心：《驚爆！納米纖體膠囊發明人林默涵與女學生不正當關係曝光！》。文章配圖是幾張模糊的偷拍照——她和林默涵在實驗室的近距離接觸；她抱著林默涵腰部的畫麵；最致命的是那張她在更衣室外踮起腳尖靠近林默涵的照片，角度刁鑽，看起來像在接吻。
文章內容更是字字誅心：據知情人士透露，林默涵教授與其學生顧小蘭保持不正當關係已長達半年，而顧小蘭正是納米纖體膠囊的活廣告。這種將學術資源傾斜給情人的行為，嚴重違背師德...
顧小蘭的雙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她往下滑動屏幕，評論區已經炸開了鍋：
惡心！利用職權潛規則學生！
難怪那個顧小蘭效果那麼好，原來是特彆照顧
這種人也配當教授？
納米技術估計也是騙人的
每一條評論都像刀子一樣紮在顧小蘭心上。她的視線因為淚水而模糊，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來電顯示。顧小蘭的手指懸在接聽鍵上方，遲遲不敢按下。最終，電話自動掛斷了，緊接著一條短信進來：立刻來實驗室。不要看任何媒體，不要回應任何人。
顧小蘭跌跌撞撞地衝進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臉。鏡子裡的她臉色慘白，眼睛紅腫，像個鬼魂。她機械地換上衣服——隨便抓的一件灰色衛衣和牛仔褲，連頭發都沒梳就衝出了宿舍。
校園裡，幾個晨跑的學生對她指指點點，還有人拿出手機偷偷拍照。顧小蘭把衛衣帽子拉起來遮住臉，加快腳步。轉過一個拐角時，她差點撞上一個高挑的身影。
喲，這不是嗎？莫雨柔戴著超大墨鏡和口罩，但那一頭標誌性的紅發和嘲諷的語氣立刻暴露了她的身份。她今天穿了一身運動裝，完美身材展露無遺，顯然是來校園拍晨練vog的。
顧小蘭想繞開她，卻被一把拉住：怎麼樣？我送的還滿意嗎？莫雨柔的聲音甜得發膩，那些照片拍得不錯吧？特彆是更衣室那張，角度絕了。
顧小蘭猛地甩開她的手：是你乾的？！
莫雨柔假裝驚訝地捂住嘴：怎麼會是我呢？我隻是...給媒體提供了一點線索而已。她湊近顧小蘭耳邊，香水味濃得令人作嘔，還記得我昨天說的嗎？好戲才剛開始。
顧小蘭的拳頭攥得死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你到底想要什麼？
很簡單。莫雨柔豎起一根手指，第一，我要納米纖體膠囊永久退出市場；第二...她又豎起第二根手指，我要你公開承認產品有嚴重副作用。
你做夢！顧小蘭咬牙切齒地說。
莫雨柔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那就彆怪我繼續爆料了。比如...你對你親愛的姐夫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她拿出手機晃了晃，我可有的是證據。
顧小蘭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不知道莫雨柔還掌握了什麼，但現在的局麵已經夠糟糕了。我...我需要時間考慮。
24小時。莫雨柔伸出三根手指，然後一根根彎下，否則下一波爆料會讓你姐姐看到你手機裡那些偷拍的照片和日記...嘖嘖，那些文字，連我都看得臉紅呢。
說完，她瀟灑地轉身離去，留下顧小蘭站在原地，渾身發抖。
實驗室門口聚集了十幾家媒體的記者，長槍短炮對準大門，隨時準備捕捉任何風吹草動。顧小蘭從後門溜了進去，一路上遇到了幾個實驗室成員，他們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欲言又止。
主會議室裡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林默涵站在窗前，背影僵硬；顧曉婷坐在會議桌前，麵前攤著幾份報紙，表情冷若冰霜；蘇羽縮在角落，看到顧小蘭進來時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
姐...林教授...顧小蘭的聲音細如蚊蚋。
林默涵轉過身，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眼下是濃重的青黑色，顯然一夜未眠。你看到新聞了？他的聲音嘶啞乾澀。
顧小蘭點點頭，眼淚再次湧出：那些照片是角度問題，我們從來沒有...
我知道。林默涵打斷她，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問題是公眾不知道。
顧曉婷突然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我有事先走了。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眼睛直視前方，不看任何人，柳青妍約了《財經》的主編，我們需要爭取更多正麵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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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婷...林默涵伸手想拉住她，卻被輕輕避開。
工作要緊。顧曉婷拎起公文包，步伐穩健地走向門口。經過顧小蘭身邊時，她頓了頓，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徑直離開了。
會議室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顧小蘭感到一陣窒息，姐姐那冷漠的態度比任何責罵都令人心痛。
我去給你倒杯水。蘇羽突然開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匆匆離開，體貼地給兩人留出空間。
林默涵重重地坐進椅子裡，雙手抱頭：我們被算計了。
顧小蘭鼓起勇氣走到他身邊：是莫雨柔。她剛才在校園裡攔住我，承認是她向媒體爆料的。她省略了威脅的部分，她還想要我公開承認產品有副作用。
林默涵猛地抬頭：你答應了？
當然沒有！顧小蘭急切地說，但她說...她說還有更多爆料...
林默涵的眼神變得銳利：什麼爆料？
顧小蘭的臉刷地紅了，她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就是...我以前在社交媒體上發過的一些...不恰當的內容...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還有手機裡的一些照片...
林默涵深吸一口氣，突然明白了：關於我的？
顧小蘭羞愧得無地自容，隻能微微點頭。一滴眼淚落在地板上，留下一個深色的小圓點。
出乎意料的是，林默涵並沒有發怒。他反而輕輕歎了口氣：小蘭，你今年22歲，有感情很正常。但作為你的導師，我必須明確界限。他停頓了一下，等風波過去後，我會向學校申請，把你轉到張教授組裡。
顧小蘭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樣疼痛，但她知道這是最好的安排。我理解。她哽咽著說，對不起，林教授。
蘇羽端著水回來，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他默默把水遞給顧小蘭，然後清了清嗓子：我有個想法...關於反擊莫雨柔的。
林默涵示意他繼續。
我昨晚查了莫雨柔的背景。蘇羽推了推眼鏡，聲音因為興奮而略微發顫，她名下有三家健身用品公司，都與美萊健集團有密切合作。而美萊健正是組織健康產業聯盟的主要推手。
顧小蘭眨了眨眼：所以？
所以我們可以證明她有利益衝突，爆料是出於商業目的而非公益。蘇羽調出手機上的資料，更重要的是，我黑進了她的郵箱...彆那樣看我，非常時期非常手段...我發現她與幾家媒體主編的金錢往來記錄，明顯是在買負麵報道。
林默涵皺眉：這是非法獲取的證據。
但如果泄露給警方呢？蘇羽狡黠地笑了笑，我有個高中同學在網警支隊，正好負責網絡謠言案件。
林默涵沉思片刻，緩緩點頭：可以試試，但必須謹慎。我們不能再授人以柄了。
就在這時，實驗室前門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助理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林教授！不好了！fda宣布暫停所有納米技術的臨床試驗，包括我們的項目！
林默涵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理由是什麼？
助理吞吞吐吐：說...說是接到舉報，稱我們的臨床試驗數據造假...還有倫理委員會質疑您與受試者存在不當關係...
林默涵一拳砸在桌子上，水杯被震得跳了起來：荒謬！
顧小蘭的心沉到了穀底。她突然意識到，這一切可能都是因為她對林默涵不恰當的感情引發的連鎖反應。如果不是她那些偷拍和幻想，如果不是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