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衝向房門,拉開門就想往外竄。
“吳邪。”
張起靈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吳邪身體一僵,梗著脖子,慢動作般一點點轉回頭,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啊?還……還有事?”
張起靈指了指他身上同樣睡得歪歪扭扭的睡衣,和他那如同雞窩般亂糟糟的頭發,語氣平淡:“衣服。頭發。”
吳邪低頭一看,臉又紅了,支支吾吾道:“哦……哦!我……我去洗漱!馬上就好!”
說完,像被鬼攆一樣,“嗖”地一下竄出了臥室,直奔洗手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張起靈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他抬手,輕輕拂過自己剛才被吳邪枕過的手臂,那裡似乎還殘留著一點不屬於自己的溫度和重量。
他眼中那沉寂的深潭,幾不可察地泛起了一絲微瀾,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走到窗邊,看著窗外已經完全亮起來的天空,以及院子裡那棵在晨光中舒展枝葉的石榴樹,眼神依舊空曠,卻仿佛比昨日,多了一絲極其微弱的、難以察覺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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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吳邪磨磨蹭蹭、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樣地從洗手間出來時,發現張起靈已經不在臥室了。他鬆了口氣,又有點莫名的失落,甩甩頭把這奇怪的感覺拋開,走向堂屋。
堂屋裡,胖子已經把熱氣騰騰的包子、米粥和小菜擺上了桌。
張琪琳已經坐在了她常坐的位置上,正低頭小口喝著粥。而張起靈,則安靜地坐在桌子另一邊,與張琪琳相對的位置,麵前也放著一份早餐,但他並沒有動,隻是靜靜地坐著。
“喲,咱們的小祖宗總算舍得起床了?”胖子看到吳邪,立刻開始慣例調侃,“昨兒晚上睡得怎麼樣啊?沒把人家張爺踹下床吧?”
吳邪剛平複下去的臉“騰”地一下又紅了,惱羞成怒地瞪了胖子一眼:“吃你的包子!堵不住你的嘴!”
他氣呼呼地在張琪琳旁邊的位置坐下。
張琪琳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隻是順手將一個肉餡最多的包子夾到了他麵前的碟子裡。這是她多年的習慣。
吳邪看到包子,心情瞬間好了不少,拿起筷子就要開動。
然而,他的筷子剛伸出去,動作卻頓住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了桌子對麵那個安靜的身影。張起靈麵前的粥和包子一動沒動,他隻是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吳邪看著他那副樣子,心裡那點彆扭和尷尬,又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取代。他猶豫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一點:
“那個……張……起靈,你……你不吃嗎?胖子做的包子,味道還……還行。”他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乾巴巴的招呼。
張起靈聞聲,緩緩抬起眼眸,看向吳邪。那目光依舊沉寂,卻讓吳邪沒來由地一陣緊張。
幾秒後,就在吳邪以為他又不會回答時,張起靈輕輕“嗯”了一聲,然後,終於拿起了桌上的筷子。
他吃東西的動作很慢,很安靜,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帶著一種刻入骨子裡的優雅和……疏離。
吳邪看著他開始吃東西,心裡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這才低頭開始啃自己碟子裡的包子。
早餐在一種略顯沉默,但至少不再劍拔弩張的氣氛中進行著。
隻是,吳邪沒有注意到,或者說他刻意忽略了——在他下意識地招呼張起靈吃飯的那一刻,坐在他身旁的張琪琳,握著勺子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瞬。
她抬起眼眸,目光在吳邪和張起靈之間極快地掃過,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垂下,繼續小口喝著自己的粥。
那雙淡然的眸子裡,沒有任何波瀾,卻仿佛將某些細微的變化,悄然記在了心底。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力量。
而當習慣開始被無意識地施加於另一個對象時,往往預示著某些東西,正在悄然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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