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用這種方式發泄，也是在為吳邪，以及他們後續的前進，掃清一切可能的障礙！
連一直沉默站在陷坑邊的張起靈，也被張琪琳這突如其來的爆發震懾了一瞬。
他看著那個在煙塵碎石中穿梭、如同複仇女神般的纖細身影，眼中掠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有驚詫，有了然，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觸動。
在他的世界，似乎從未有人，為“吳邪”如此不計後果、暴烈直接地做過類似的事情。
不到十分鐘，整個洞窟內但凡看起來有點“可疑”的地方，幾乎都被張琪琳“梳理”了一遍，遍地都是碎石、扭曲的金屬和破碎的機關部件。洞窟內彌漫著塵土和金屬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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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琪琳終於停了下來，站在通往深處的小洞口前，微微喘息。
她身上沾了不少灰塵，手指關節處有些破皮，滲出血絲，但她毫不在意。
她轉過身，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眼中的狂暴已經稍稍收斂，隻剩下冰封的決絕。
“走。”她隻說了一個字，率先矮身鑽入了那個小洞口，步伐堅決，仿佛剛才那番暴力拆遷隻是熱身。
胖子和異世張起靈對視一眼，連忙跟上。
胖子經過那片狼藉的機關殘骸時，忍不住又打了個寒顫，小聲嘀咕：
“乖乖……以後千萬不能惹琳妹子發飆……這拆家能力，比二哈猛多了……”
通道向下傾斜，更加狹窄曲折。但這一次，走在前麵的張琪琳，幾乎是一步一排查！
她的手指不時輕觸岩壁，耳朵微動聆聽回音，稍有異樣，根本不管是不是機關，直接上手破壞！
一路行來，又毀掉了兩三處疑似陷阱的布置，雖然有些可能隻是虛驚一場，但她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胖子跟在後麵，既覺得安全感倍增，又覺得心驚膽戰。
張起靈則始終沉默，隻是他的目光，更多時候投向了通道深處，似乎那裡的“場”波動和某種氣息，更加吸引著他。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暴力破開前路的同時，在下方錯綜複雜、如同蟻穴般的古代迷宮某條岔道的儘頭——
吳邪揉著幾乎摔散架的肩膀和後背，齜牙咧嘴地從一堆相對柔軟的、不知積累了多久的枯骨和爛泥混合物中爬了起來。
他掉落時運氣不算太差，下方不是尖刺也不是硬石，而是不知哪個年代、同樣中招的倒黴蛋們留下的“緩衝墊”。
儘管摔得七葷八素，身上多處擦傷淤青，但總算沒有致命傷。
他晃了晃嗡嗡作響的腦袋，打開腰間還沒摔壞的手電，警惕地照射四周。
這是一條死胡同，空間狹小，三麵都是濕滑的岩壁，隻有他掉落下來的頭頂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隱約能聽到極遠處傳來的、模糊的、仿佛是什麼東西被暴力破壞的悶響。
“胖子？琳琳？”他嘗試著喊了一聲，聲音在狹窄空間內回蕩，沒有任何回應。通訊器早已在異常的磁場環境下失靈。
吳邪檢查了一下自身裝備，短刀還在，背包裡的東西有些散亂但基本完好，護身符依舊微微發熱。
他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恐懼解決不了問題，他知道琳琳和胖子一定會想辦法找他，但在那之前，他必須自救，並且儘量探查情況。
他仔細查看這個死胡同，在堆積的枯骨爛泥中，他發現了一些相對新鮮的痕跡——幾個腳印，以及一小片被扯下的、帶有現代纖維的深藍色布料。
“是那些先來者？他們也有人掉下來了？還是……”吳邪心中一凜，握緊了匕首。他沿著腳印的方向看去，腳印消失在岩壁前。他走近，用手觸摸岩壁，發現那裡有一道極其隱蔽的、幾乎與岩壁同色的縫隙。
他用力推了推，岩壁紋絲不動。但他注意到，縫隙邊緣的苔蘚有被新鮮摩擦過的痕跡。他學著張琪琳的樣子，將耳朵貼近縫隙，凝神細聽。
這一次，他聽到了。
從縫隙另一端，極深極遠處，傳來的、若有若無的、仿佛無數人重疊在一起的、充滿了痛苦與狂熱的……低沉誦念聲。
以及，夾雜在誦念聲中，一種讓他胸口護身符驟然變得滾燙的、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多目窺視感。
吳邪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他好像……無意中，摸到“老鼠洞”的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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