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星塵湯勺的異客味
第一節：倒影裡的第四味
湯鍋的震動還在持續。
灰色液體徹底澄清。
像麵巨大的鏡子。
映出起源星殘骸的裂痕，正滲出幽藍的光。
蘇木哲的起源之核懸在湯勺上方。
金光穿透倒影，看清了那個輪廓——類人的軀體，覆蓋著水晶般的鱗片，手指是透明的觸須，正握著塊破碎的星圖。
“不是三族，不是起源星原生體。”他的聲音繃緊，“是‘星外來客’。”
妮特麗的古籍貼在湯鍋邊緣，書頁上的《山海經》“大荒東經”篇自動亮起：“有木名曰楓木。楓木，蚩尤所棄其桎梏，是為楓木。”她指尖劃過文字，“古籍記載，宇宙誕生時，有‘流放者’被封印在時空縫隙，他們的‘味’，是三族無法理解的‘虛空之苦’。”
楊明遠用鐵鍋舀起一勺澄清的液體，青金色火焰在勺中燃燒，液體化作星塵，組成陌生的菜譜符號。
“奶奶說過‘天外味’的傳說。”他盯著符號裡反複出現的三角圖案，與星外來客鱗片的紋路一致，“以文明的‘可能性’為食材，燉成‘消亡之湯’。”
血顱的骨刃刺入湯鍋的倒影，觸須般的能量線順著骨刃爬上來。
帶著冰冷的信息：星外來客是宇宙的“清道夫”，專門吞噬即將達到“文明天花板”的種族，三族的融合，恰好觸發了他們的“進食信號”。
第二節：星圖的殘缺菜譜
起源星殘骸的裂痕越來越大。
幽藍光芒中，星外來客的身影完全顯現。
它攤開掌心的星圖碎片，碎片上的紋路與湯鍋的漣漪重合。
組成半份菜譜：“主料：三族文明火種。輔料：起源星核心。烹飪方式：虛空燜煮。”
“另一半在你手裡。”星外來客的聲音像晶體摩擦，觸須指向蘇木哲的起源之核，“蘇沐當年偷走了‘火候控製’的部分，藏在原型體的記憶裡。”
蘇木哲的起源之核突然發燙，金光中浮現出蘇沐的記憶畫麵：他在起源星殘骸裡發現星外來客的休眠艙，偷到星圖碎片後，用自己的血在上麵畫了和解餅的圖案，試圖汙染菜譜。
“他想用善意的‘雜質’，讓這道菜做不成。”蘇木哲的指尖劃過金光中的圖案，“就像往清燉菜裡強行加辣椒，破壞原本的味道。”
妮特麗的古籍展開，將星圖碎片與記憶畫麵拚接。
補全的菜譜最後寫著：“禁忌：共生之味。若有此味，需以‘清道夫’的本源為料，重新燜煮。”
“它怕我們的‘共生’。”她看向星外來客，“就像怕某種會讓食材變質的‘反調味’。”
星外來客的鱗片突然豎起，觸須如刀般指向湯鍋。
“那就先毀掉你們的‘共生’。”
第三節：虛空灶台的點火石
起源星殘骸突然重組，化作巨大的虛空灶台。
台麵是暗物質構成的，灶眼是個微型黑洞，正吞噬著周圍的星光。
星外來客將湯鍋放在灶眼上，從鱗片下取出塊黑色的石頭，石頭裡裹著無數文明的殘影。
“是‘消亡火種’。”妮特麗的古籍發出警報般的聲響，“用被吞噬的文明核心做的點火石，一點燃，就會喚醒所有‘清道夫’。”
蘇木哲的起源之核衝向灶眼，金光與黑洞碰撞，激起的能量波中，浮現出那些消亡文明的最後畫麵：不是被外力摧毀，是內部失去了“共生之味”，自行瓦解。
“它們不是被吞噬，是‘自烹’。”他的聲音發沉，“就像放久了的麵包，自己長出黴斑。”
楊明遠將鐵鍋扣在灶眼上，青金色火焰與黑洞的吸力對抗。
鍋底的和解餅紋路亮起，與起源之核的金光共鳴。
“奶奶說，再冷的灶，也怕持續的旺火。”他從三族母星的“中和節點”引來能量流，注入鐵鍋，“三族的善意加起來，夠燒穿這虛空灶了！”
星外來客將黑色石頭扔進灶眼。
黑洞突然膨脹，吞噬了半邊鐵鍋。
“晚了。”它的觸須插入湯鍋，灰色液體開始沸騰，“你們的‘共生之味’，會成為最好的‘燜煮底料’。”
第四節：菜譜的反調味
湯鍋的灰色液體裡，突然冒出金色的泡泡。
是三族母星的“共生記憶”順著能量流滲入。
泡泡破裂後，液體裡浮現出三族共同創造的藝術：人類的繪畫與鐵血的雕刻結合的浮雕，異形的聲波詩與人類的樂譜融合的交響曲，鐵血的能量晶工藝與異形的菌毯技術打造的星艦。
“是‘反調味’起效了。”妮特麗的古籍展開成巨大的調色盤，將這些藝術化作彩色的光，注入湯鍋，“《考工記》說‘審曲麵勢，以飭五材’，不同的材料，本就該互相成就。”
蘇木哲的起源之核與原型體的記憶徹底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