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遺忘之味的歸處迷蹤
第一節：灰色空間的味覺空白
星艦駛入灰色區域的瞬間，所有儀表盤失靈。
不是損壞，是屏幕上的味道數據全部歸零，就像被橡皮擦徹底擦過的紙。
艙內的共生果酒失去香氣，衝突鏟的金光變得黯淡，連楊明遠鐵鍋上的和解餅紋路都模糊不清。
“是‘味覺清零場’。”妮特麗的古籍懸浮在半空，書頁上的文字正在淡化，“《禮記·中庸》說‘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但這裡不是‘中’，是‘無’——所有味道的記憶都被剝離，就像從沒嘗過任何東西的新生兒。”
蘇木哲握緊衝突鏟，鏟柄傳來微弱的震動，那是起源之核與造主文明的深層連接，暫時抵抗著清零場，“它在剝奪我們的‘味道記憶庫’。”他看向舷窗，外麵的灰色空間裡漂浮著無數透明的氣泡，每個氣泡裡都裹著一個沉睡的文明，“那些氣泡裡的文明，已經徹底忘記了自己的味道。”
“遺忘者”的聲音突然在艙內響起，像無數人在同時低語：
“歡迎來到歸處。在這裡，沒有味道，沒有記憶，沒有痛苦。你們……會留下的。”
楊明遠突然拍了下鐵鍋，鍋底發出沉悶的響聲，這響聲讓他瞳孔一縮：“我記得這聲音！奶奶第一次教我開鍋時，鐵鍋就是這聲！”他的嘴角泛起笑意，“有些記憶，刻在骨子裡，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第二節：氣泡囚籠的記憶誘餌
灰色空間的氣泡開始收縮，露出裡麵的文明影像：人類在無味道的餐桌前麻木進食，鐵血戰士的能量晶失去光澤，異形的酸漿花園徹底枯萎。
每個影像都在重複同一個動作——走向氣泡中心的“遺忘泉”，泉水是灰色的，接觸到的生物會徹底失去味覺記憶。
“是‘記憶誘餌’。”妮特麗的古籍飛過一個人類氣泡，書頁上浮現出被遺忘的菜譜：紅燒肉的做法、和解餅的配方、米酒的釀造工藝，這些文字正在被灰色泉水侵蝕，“遺忘者在展示‘無味道的和平’，引誘我們主動放棄記憶，就像給迷路的人看虛假的地圖。”
蘇木哲的衝突鏟刺破一個鐵血氣泡，金光中，鐵血戰士的能量晶突然閃爍，他們的戰鬥記憶被喚醒，開始攻擊氣泡壁，“他們不是自願留下的。”他盯著遺忘泉，“泉水裡有強製遺忘的藥物，成分和味珠的虛無金屬相似，但多了種‘安撫素’，能讓人產生滿足感。”
遺忘者的身影在氣泡群中央顯現，是個由無數透明絲線組成的人形，絲線的另一端連接著每個氣泡，像個操控傀儡的木偶師。
“味道是痛苦的根源。”絲線顫動著，“人類為了爭奪香料戰爭，鐵血為了能量晶廝殺，異形為了酸漿擴張……沒有味道，就沒有戰爭。”
林薇的廚師刀突然指向遺忘者：“陳主廚說過，痛苦也是味道的一部分。就像苦藥能治病，沒有痛苦的和平，是假的。”
第三節：遺忘者的身份真相
絲線組成的人形突然散開，重組為一麵鏡子，鏡子裡映出星艦眾人的倒影，倒影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正在走向遺忘泉。
“看看你們自己。”遺忘者的聲音帶著蠱惑，“蘇木哲，你為了守護味道失去過同伴；妮特麗，你為了解讀古籍放棄了普通人的生活；楊明遠，你奶奶的死，不就是因為保護和解餅的配方嗎？”
鏡子裡的倒影開始扭曲，浮現出眾人最痛苦的記憶：蘇木哲在戰場的血泊中掙紮，妮特麗在古籍的詛咒中顫抖，楊明遠抱著奶奶冰冷的身體流淚。
“忘記這一切，不好嗎？”遺忘者的絲線纏繞上星艦，“歸處會給你們永恒的平靜，就像一碗沒有任何味道的白粥，至少……不會燙嘴。”
妮特麗突然合上古籍，書頁的金光刺破鏡子：“《論語》‘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記憶裡的痛苦，和快樂一樣珍貴！”她的聲音帶著決絕，“就像釀酒，沒有發酵的陣痛，哪有醇厚的酒香？”
蘇木哲的衝突鏟爆發出強光，金光中浮現出遺忘者的誕生秘密：它是味珠被淨化後，所有被吞噬文明的痛苦記憶聚合體，這些記憶因為害怕再次承受痛苦，所以選擇“遺忘”作為生存方式，“你不是在保護他們，是在囚禁他們！”
鏡子徹底碎裂，遺忘者的絲線變得黯淡，“我隻是想……讓他們不再受苦……”
第四節：痛苦味的共生之力
星艦的警報突然響起，所有氣泡同時收縮，遺忘泉的灰色泉水化作利刃，刺向眾人。
“它在害怕！”楊明遠的鐵鍋變大，擋住泉水利刃，“它怕我們喚醒這些文明的痛苦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