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星艦藤蔓的眼球果實與潛藏的坐標
第一節：儲存艙裡的異質生長
星艦儲存艙的警報聲像鈍器敲打著金屬。
紅色警示燈在艙內滾動，照亮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黑色藤蔓纏繞著能量晶堆，根須刺入晶體內，像吸管般吮吸著淡藍色的能量。
藤蔓的節點上，結著拳頭大小的果實。
果實表麵覆蓋著金屬鱗片，正中央嵌著一顆眼球，虹膜是液態金屬的銀灰色，此刻正隨著警報燈的節奏轉動，瞳孔收縮成細線，盯著艙門口的眾人。
“是狩獵者的變體。”蘇木哲的衝突鏟抵在地麵，金光在艙內鋪開，“它在適應星艦環境，用能量晶改造自身結構。”
糖童躲在陳主廚身後，小爪子緊緊攥著他的衣角，聲音發顫：
“剛才還隻是幾根細絲，眨眼就長這麼長……它在學星艦的金屬融合技術。”
楊明遠掄起鐵鍋砸向最近的藤蔓，鐵鍋與藤蔓碰撞時發出“鐺”的脆響，竟被彈了回來。
藤蔓上的眼球果實突然轉向他，瞳孔裡映出鐵鍋的影子。
“小心！”妮特麗的古籍展開，書頁化作屏障擋在楊明遠身前。
下一秒，藤蔓突然分裂出無數細刺，刺尖閃爍著能量晶的藍光，精準地射向屏障——攻擊軌跡，與楊明遠揮鍋的弧度完全一致。
“它在模仿攻擊模式！”妮特麗的古籍屏障泛起漣漪，“和糖花田裡的特性一樣，吞噬信息，即時轉化。”
血顱的骨刃沿著藤蔓蔓延的方向刺入地麵，骨紋在金屬地板上展開，形成反向生長的骨刺，試圖絞斷藤蔓的根係。
但藤蔓卻順著骨刺向上攀爬，根須穿透骨紋，在上麵留下金屬化的痕跡。
“它在同化我的骨頭。”血顱的複眼眯起，“這玩意兒比維度裂縫裡的更狡猾，知道避開能量核心，專攻結構弱點。”
陳主廚突然注意到藤蔓間隙的地麵上，散落著幾片焦黑的碎屑，散發著熟悉的氣味。
“是‘焦鹹苦’的殘渣。”他用鐵鍋鏟起一片碎屑，“這東西跟著我們回來了，藏在儲存艙的能量晶堆裡，剛才的警報是能量波動觸發的，它其實早就開始生長了。”
蘇木哲的目光掃過那些眼球果實，突然發現它們的視線並非隨機轉動，而是在有規律地掃視儲存艙的角落——像是在尋找什麼。
“它不是單純在進食。”他的衝突鏟指向艙壁上的星圖投影，“它在定位。”
話音剛落，所有眼球果實突然轉向星圖，瞳孔裡的銀灰色液體開始流動，在虹膜上拚出一串閃爍的坐標。
坐標閃爍三次，隨即熄滅，藤蔓猛地收縮，帶著所有果實沉入能量晶堆深處，隻留下滿地黑色的粘液。
儲存艙的警報聲戛然而止。
紅色警示燈熄滅，艙內恢複慘白的照明。
能量晶堆上，隻剩下被啃食出的蜂窩狀孔洞，和孔洞深處若隱若現的金屬光澤。
第二節：坐標背後的文明墓地
妮特麗的古籍懸浮在星圖前，書頁上自動浮現出剛才那串坐標的殘影。
“是‘遺忘象限’的廢棄星區。”她的指尖劃過書頁，星圖隨之放大，露出一片布滿隕石帶的黑暗區域，“三族的星圖都標記這裡為‘文明墓地’，據說有七個高等級文明在這裡突然消失，連殘骸都沒留下。”
陳主廚往鐵鍋裡扔了塊壓縮餅乾，餅乾在火上烤得焦黃，香氣驅散了艙內的金屬腥味。
“老班長的日誌提過，遺忘象限的隕石帶會吸收所有信號，進去的艦船從沒出來過。”他咬了一口餅乾，“那藤蔓拚出這個坐標，是想引我們過去？”
“或者，是在向它的主傳送消息。”蘇木哲的衝突鏟敲擊著地麵，“維度噬主需要坐標定位我們的宇宙，這藤蔓是個移動信標。”
楊明遠突然蹲下身，用手指蘸起地上的黑色粘液，粘液在他指尖化作細小的金屬絲，纏繞成微型星艦的形狀。
“這玩意兒在模仿我們的艦船結構。”他把金屬絲捏碎，“它在學習如何突破我們的防禦係統。”
血顱的骨刃突然刺入能量晶堆的孔洞，骨刃抽出時，尖端纏著一縷銀色的絲線——是從藤蔓殘骸裡帶出來的。
“這是‘虛空纖維’，能屏蔽能量探測。”他將絲線放在古籍的光線下，絲線立刻變得透明，“難怪我們沒提前發現它的生長，它能隱藏自身的能量反應。”
妮特麗的古籍突然劇烈翻動，書頁上浮現出遺忘象限的古老傳說：
“七個消失的文明，都擅長‘維度折疊’技術，和變形金剛的空間跳躍類似，但更穩定。”她指著傳說旁的插畫，畫中是座漂浮的金屬城市，“最後消失的‘星環文明’，他們的主城是用活性能量構建的，據說能吞噬周圍的恒星能量。”
蘇木哲的目光落在插畫裡城市中央的塔尖上，塔尖的形狀，竟與維度噬主的眼球輪廓隱隱相似。
“我知道了。”他的聲音帶著寒意，“維度噬主不是第一次吞噬文明，遺忘象限的七個文明，早就成了它的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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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向眾人，衝突鏟的金光再次亮起：
“那串坐標，不是陷阱，是它的‘糧倉’位置。它在告訴我們，那裡有更多能讓它成長的‘食物’。”
楊明遠把鐵鍋往地上一頓，火星濺起：
“管它是糧倉還是陷阱，去了就把它的老窩掀了！”
陳主廚卻按住他的肩膀，指了指能量晶堆深處：
“彆急，這藤蔓留下的不止坐標。”他用鍋鏟撥開晶堆，露出底下一塊正在發光的晶體——晶體裡，封存著一顆眼球果實的胚胎，胚胎上，布滿了星環文明的文字。
第三節：星環文字的烹飪密碼
那顆封存著胚胎的晶體，散發著柔和的藍光。
星環文明的文字像流動的火焰，在晶體表麵遊走，觸碰時會傳來輕微的震動，像某種頻率的心跳。
妮特麗的古籍貼在晶體上，書頁上的文字與星環文字產生共鳴，逐漸轉化成可識彆的符號。
“是份‘菜譜’。”她驚訝地睜大眼，“星環文明用能量烹飪，這上麵記錄的是他們的核心能量‘星環之火’的製作方法。”
“用能量做飯？”楊明遠湊過去，鼻子差點撞上晶體，“那得多燙？”
陳主廚卻盯著轉化後的符號，眉頭逐漸舒展：
“不是做飯，是‘鍛造’。”他用鍋鏟在地上畫出符號的結構，“你看這步驟，先收集恒星的氫元素做‘底料’，加入暗物質提‘味’，最後用文明意識做‘催化劑’——和我們熬高湯的原理一樣，隻是材料換成了宇宙能量。”
蘇木哲的衝突鏟輕輕觸碰晶體，藍光順著鏟身蔓延，在他掌心化作一個微型星環。
“星環之火是星環文明的防禦核心。”他感受著掌心的能量波動，“維度噬主能吞噬他們，說明它不怕這種能量，甚至能轉化它。”
“但菜譜的最後一頁，有個被劃掉的步驟。”妮特麗的古籍指向晶體的角落，那裡的文字被刻意抹去，隻留下淡淡的痕跡，“像是某種禁忌的調味方式。”
血顱用骨刃刮下晶體表麵的一層粉末，粉末在他掌心化作星環文字的殘影。
“是‘犧牲’。”他解讀出殘影的含義，“星環文明的最後一任領袖，用自身的意識核心作為‘最後的調料’，試圖讓星環之火產生變異，對抗維度噬主。”
陳主廚突然一拍大腿：
“老班長說過，做菜最忌一成不變，關鍵時刻得敢加‘猛料’！”他將晶體舉到光線下，“這被劃掉的步驟，才是真正能克製維度噬主的東西！”
楊明遠突然想起什麼，從背包裡掏出塊黑色的東西——是之前剩下的“焦鹹苦”材料。
“如果把這玩意兒加入星環之火呢？”他把材料湊到晶體前，材料表麵立刻滲出黑色的液體，與晶體的藍光產生排斥反應，“你看，它們互相排斥！”
蘇木哲的掌心收緊，微型星環的光芒變得銳利：
“星環之火的基礎是‘創造’，維度噬主的本質是‘吞噬’，‘焦鹹苦’作為兩種能量的中和劑，能打破它的轉化平衡。”他看向妮特麗，“古籍能解析出那個禁忌步驟的具體參數嗎？”
妮特麗的古籍開始高速運算，書頁上的文字組成複雜的公式，藍光與黑光在公式中交替閃爍。
“需要三種東西。”她的聲音帶著疲憊，“星環文明的意識殘留，足夠強的恒星能量，還有……我們每個人的味道本源。”
晶體裡的胚胎突然顫動，眼球的輪廓變得清晰，瞳孔裡映出遺忘象限的星圖，坐標的位置，正有一顆瀕死的紅巨星在閃爍。
第四節：紅巨星旁的狩獵場
星艦跳出超光速航行，進入遺忘象限的邊緣。
窗外的景象瞬間變暗，隕石帶像漂浮的墓碑，在死寂的宇宙中緩慢轉動。
遠處，紅巨星的光芒染紅了半邊星空，它的外層大氣正在膨脹，像即將熄滅的火焰，散發著不穩定的能量波動。
“坐標就在紅巨星的引力範圍內。”妮特麗的古籍投射出星圖，紅巨星的周圍，漂浮著無數破碎的金屬碎片，拚湊出星環文明主城的輪廓，“星環之火的能量源，應該就在那些碎片的中心。”
蘇木哲的衝突鏟貼在艦窗上，金光穿透玻璃，觸碰到隕石帶的瞬間，隕石突然炸裂，碎片中湧出黑色的藤蔓——和儲存艙裡的一模一樣，隻是更粗壯，果實上的眼球更大。
“它們早就等著了。”他收回衝突鏟，艦橋內的警報聲再次響起，“維度噬主知道我們會來，把這裡變成了狩獵場。”
楊明遠往鐵鍋裡注入真甘味，甜味能量順著通風管道蔓延，在艦體表麵形成一層金色的保護膜，藤蔓觸碰保護膜時發出“滋滋”的聲響，無法穿透。
“用甜味做‘糖衣’，暫時能擋住它們。”他盯著鍋沿的能量波動，“但紅巨星的輻射在乾擾能量場，保護膜撐不了多久。”
血顱的骨刃刺入艦體的能量管道，骨紋順著管道延伸，與星艦的防禦係統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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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啟動局部躍遷，把我們送到星環碎片的中心，但躍遷過程中會暫時失去防禦，那些藤蔓會趁機攻擊。”
陳主廚正在調配“焦鹹苦”材料，他把材料與紅巨星的輻射樣本混合，黑色的液體在容器裡沸騰，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這是‘輻射調味劑’，能讓焦鹹苦的能量附著在紅巨星的輻射上。”他將容器遞給蘇木哲，“等我們啟動星環之火，就把這個扔進去，讓紅巨星幫我們‘翻炒’。”
星艦突然劇烈震動，藤蔓已經纏上了艦體，根須刺入引擎的散熱口，艦橋的屏幕上，引擎功率開始下降。
“它們在破壞動力係統！”糖童指著屏幕，上麵的藤蔓分布圖像一張黑色的網，將星艦越纏越緊。
蘇木哲握緊衝突鏟，看向妮特麗：
“啟動躍遷，目標星環碎片中心。”
妮特點頭，古籍與星艦的導航係統連接，坐標鎖定的瞬間，她的指尖劃過書頁，啟動了躍遷程序。
“3，2，1——”
星艦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藤蔓被躍遷的能量撕裂，發出刺耳的嘶鳴。
但就在星艦即將消失的刹那，一根最粗壯的藤蔓突然穿透艦體，卷住了陳主廚手中的容器，黑色的液體潑灑在控製台，濺起一片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