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笑七受傷後在病床上躺了四個月,第一個月處在昏迷中,醒來後發現全身的不自在,簡單來說就是覺得這具身體和他的大腦似乎連不上線。
昆汀塔倫提諾最喜歡在電影裡展示的就是暴力美學,在他的電影裡,暴力常常脫離了真實的殘酷感,更像是一場精心編排的,誇張的“舞台表演”。
後來譚笑七看過一部昆汀塔倫提諾的電影【殺死比爾】,烏瑪瑟曼飾演的“新娘”在自己的婚禮上被未婚夫比爾帶隊屠殺,頭部中彈,在病床上昏迷了四年多,醒來後掉下病床時發現雙腿雙腳已經不聽大腦的使喚,在車子上,她使用心理暗示大法終於使得自己的腳趾頭動了。
雖然譚笑七躺在病床上的時間遠遠低於烏瑪瑟曼那個,但是他全身的骨頭和軟組織都被那個披耶蓬打斷了,重新接上就等於手機重啟,不對比手機重啟還複雜,應該叫做恢複出廠設置。
事實上烏瑪瑟曼的那個也很不合理,躺在病床上四年,沒有褥瘡,肌肉沒有萎縮,這怎麼可能。四塊玉有位老鄰居,是個老奶奶,癱瘓後躺在床上不到一年就沒了,臨終前後背都是褥瘡。
醫學上管褥瘡叫做“壓力性損傷”,就是說當身體的同一部位的皮膚和皮下組織長時間受到壓力,導致局部缺血缺氧而發生的組織損傷和壞死。如果壓力不解除,受損的組織會形成潰瘍,破口,爛瘡。
而烏瑪瑟曼在病床上躺了四年,蘇醒後全身除沒有一點褥瘡,這很不合理,總不能說高貴的白人從來不生褥瘡吧。
在譚笑七躺著的四個月裡,師父就告訴高薪聘請來的護工給小個子勤翻身,及時清理汗液,以及排泄物,增強譚笑七的營養,每天仔細檢查譚笑七全身皮膚,尤其是那些骨骼突出部位,看看有無發紅,水皰或破損。所以四個月當譚笑七站起來時,渾身的皮膚完好無損。
四個月後的譚笑七,運轉周天時感覺到一股暖流沿著身體前正中線任脈)和後正中線督脈)自發地,循環不息的流動,這個氣息很溫熱也很滑溜,就像一條線那樣清晰,就是說他的身體內部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能量環路)。‘
當譚笑七又驚又喜地詢問清音有沒有這種感覺時,沒想到那丫頭滿不在乎地回答,“我早就是這樣的啦!”
突然譚笑七覺得自己進入幻境,他感覺到一股銀流自為尾閭穴升起,沿著脊柱蜿蜒而上,在他的內在視野裡,仿佛一條璀璨的星河在無邊的黑暗中開辟航道。過夾脊時,星光彙聚,龍騰虎躍;至玉枕關,卻似遇到天塹,星河盤旋,迸濺出萬千火樹銀花。
當那股氣流衝破玉枕關的刹那,他耳邊仿佛響起一聲石破天驚的春雷,震得譚笑七的靈台一片清明。雷聲過後,又是汨汨不絕的流水之聲,那是能量如甘霖般沿著任脈下降,滋潤著乾涸的經脈。
在氣脈交彙的瞬間,他“看”見了,有時一朵金色的蓮花在丹田處緩緩旋轉,每一片花瓣都閃爍著符文。有時又似置於浩瀚的宇宙,自身化作星辰,與無儘的虛空的共鳴。
先前分明的銀光與暖流此刻已經渾然一體,化作一團無形無質,卻無處不在的純白光明,譚笑七不再“看”見光,而是他自己化作了光,與這光明同呼吸共存在。
所有的嗡鳴,雷聲,流水聲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寂靜,然而這靜並非空無,其中蘊含著一種深邃的,和諧的’頻律‘,彷佛是星辰運轉,萬物生長的節律本身。
一切圖像都歸結於最簡單的集合圖形,一個不斷膨脹又收縮的奇點,一幅徐徐展開的太極圖,或是一株貫通譚笑七整個身體,連接天地的生命巨樹,對於這些意象譚笑七不再需要取理解,他已然洞悉了其中的所有奧秘。
一邊的清音看譚笑七突然定版,不解地碰了一下站起來突然身高打到1米78的”小個子“,”哥,你怎麼了,癔症了?“
譚笑七被清音破滅了幻象,他也不生氣,對著清音一笑,”剛站起來,還不大習慣!“
清音看這兒在自己眼裡魅力倍增的”哥“,慶幸自己是被眼前這個人從永慶寺接出來的,他還記得最初那幾天,自己是如何成為眼前這個男人的掛件的。這四個月以來,清音耳朵裡滿是譚笑七如何在飛機上和實力強於他數倍甚至十倍的披耶蓬對抗的,但是清音不明白一個胳膊被撅斷的人,是如何取鎖喉對手的,這很不合理啊!
清音知道自己功成的一半寒功已經轉移到譚笑七體內,可是自己接收的譚笑七的純陽確實寥寥無幾,嗯,還是廖三民的廖,師父告訴過孫女,這個很正常,因為寒體就是寒體,接受不了很多純陽。反而純陽可以接受無限多的純寒,轉化位他身體內的功力。
清音看著高達挺拔的譚笑七,心裡壓抑不住的喜悅,當初爺爺要她跟著譚笑七時,她最遺憾的就是譚笑七還不如她的身高,現在最後一絲遺憾已經消弭。而孫農和許林澤都對清音非常親熱和氣,讓她沒了以後投進譚家那個大家庭的些許恐懼,常常清音會在夢裡回到永慶寺後邊那間小小的耳房,不管後來她來到海市22號大樓啃肘子和炒肝,還是在阿根廷的布宜諾斯艾利斯,她都覺得身邊的人太多了,她不習慣,她想逃!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唯有跟在譚笑七或者孫農身邊,她才覺得安穩。
譚笑七的師父時著四個月裡最勞心勞力的人,他看著站起來的挺拔的譚笑七,內心充滿了自豪,這時他的作品,這輩子唯一的作品。而現在師父覺得自己累極了,唉,好想喝一碗炒肝啊!
於是譚笑七開車帶著清音跑到遍了整個布市的豬肉店買大腸。西方人時真的不吃下水和豬蹄什麼的,譚笑七費了好大勁,才在城郊的一家屠宰場買了一頭整豬回來,鬨得孫農又買了一台冰櫃,好冷凍這將近三百斤的豬貨。
幾個女人和師父湊在一起悠閒的看著譚笑七笨手笨腳地學習庖丁解牛,好在孫農的家的刀子很鋒利,旁觀者們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誰也不肯出手幫譚笑七的忙。譚笑七隻好按照記憶中的方法用白麵清洗豬大腸,在阿根廷很難買到醋,都是福建人的開的超市,如果是山西人當老伴,肯定能買到水塔牌陳醋。
幾個小時後,一鍋炒肝香噴噴的出爐,譚笑七還沒拿到一個小碗,就見師父和清音人手一個孫農家最大的碗搶著往自己碗裡盛,當孫農和許林澤沒了文氣的西裡呼嚕的和炒肝時,譚笑七驚覺鍋裡已經變空,欲哭無淚。
躺了四個月的譚笑七忽然想起了那我i德國人馬克,就問孫農,“對了,那個馬克被哥倫比亞人給滅了嗎?”
孫農點點頭,“老魯道夫說,馬克在慕尼黑市中心的公寓裡被哥倫比亞人給槍殺了,挨了兩槍,四個保鏢也都被殺。”
譚笑七奇怪地問,“就是說他明知道有人要殺他,也沒躲出去,就在自己家裡被殺了?”
孫農點點頭,“是啊,慕尼黑警局在那多高層公寓周圍設立了水陸空三層防線,還是被哥倫比亞冒充維修工突進他的頂層公寓。”
譚笑七有很奇怪的感覺,那個馬克就算再笨,也應該懂得離開慕尼黑避一避,但是他堅持住在自己人儘皆知的公寓裡,似乎就是在等著殺手去殺他。在譚笑七看來,經過和馬克在梅裡達提華納婦產醫院的一次決鬥,譚笑七肯定這個馬克是位很聰明的德國人,他還有一個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那次決鬥,馬克有可能是故意輸給自己的。按說一個強悍的拳擊手不該輕易地敗在自己手下。還有劫機,即使馬克聘請了披耶蓬,他也沒打算成功劫機,就是說這個馬克有可能在下一盤大棋,或者自己就是那個貌似腦筋不靈的家夥的棋子。
一瞬間譚笑七就放棄了本打算讓許林澤回到梅裡達的打算,他打算這次回國帶著許林澤和娃娃,師父,清音還有學成的虞大俠。在梅裡達,金發碧眼的馬克那些德國人不起眼,但是在中國,金發碧眼就非常醒目了,各個城市的街道大媽就是一隊精悍的小腳偵緝隊,德國人對許林澤和娃娃下手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後來孫農和許林澤由衷地敬佩七哥的遠見,要是許林澤帶著孩子回到了梅裡達,不說百分百,最少有九成的可能性連孩子被馬克擄掠到巴伐利亞,暗無天日。
譚笑七回國前還吩咐孫農做了一件事,就是看看能不能收購馬克的那家梅裡達的遊泳館和跳水俱樂部,這在幾年後也被視為非常具有遠見的一個行為,至少在瓜達盧佩所屬的國際爭端上占據了先手,那個時候我們國家還是非常重視外國人的觀感的。
於是在譚笑七再度站起來後第十天,譚笑七和孫農譚秉言告彆,乘坐灣流四型回到北京。
喜歡半邊臉請大家收藏:()半邊臉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