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爸差點跳起來，騙人呢吧，這比那個六天一層樓的深圳速度還要狠！
譚笑七知道楊爸心裡的想法，“這說起來簡單，但有很多工作要做，和醫院達成購買意向和分成意願，進口批文，外彙額度，信用證，運輸，安裝，調試，最關鍵的，維修方式，林林總總！”
“我能乾點什麼？”
“您應該和一些大醫院有人脈，首先就是意向，但是咱們得給醫院展示我們有這個能力，所以最要緊的就是資金，沒錢什麼都談不上。”
楊爸忽然問“你能拿多少錢？”
三
吳尊風沒有按照十天的約定回到猴島，他第七天就回去了。打開鎖的得嚴嚴實實的地下建築大門，就見那七個人一個不少，齊齊整整地站在斜坡下，就像知道他這會兒會回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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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尊風很滿意，但是嘴硬“我不是擔心你們有人會死，我這邊有事情要去做。你們看見了我庫房裡那個人，我現在問你們，是願意和我出去闖一下，還是都去那個庫房歇兩年半。你們每個人都搶了我二萬多，就該受這個罰。我保證隻要熬到那個時候，就會放你們出去！”
幾乎無人猶豫，七個人一起喊“我們跟您走，我們不要被關著。”每個人都舉起戴著手銬的雙手。
吳尊風受不了裡邊汙濁的空氣，擺擺手，說“老規矩，三個人三個人出來，到大船上還是住小間，到了地方就放你們出來。”
在悶熱濕臭的地下建築裡待了一個禮拜，七個人共同的心思是隻要讓我能呼吸一口外邊的空氣，就是死了也值了。
這一個星期裡，在吳太太侄子的啟發，教導下，另外六個人知道了吳老板從來不會開玩笑，所以大家一定齊心協力的都活下去，才會有活路。七個人每天互相喂水喂飯，定時定量，除了排泄，全部時間裡都靜靜躺著，話都不多說，就是為了有體力活下去。吳老板說的十天，誰知道會不會被什麼事情耽擱一下，大家都做好了二十天的心理準備。吳太太侄子盯著從門縫透進來的光線，每次黑很久後一亮，他就在牆上劃一道。
劃到第七道這一天，外邊有了響動，七個人知道，得救了。
當七個人站在二號船甲板上時，船長聽從吳尊風的指令，破例用淡水通過高壓水龍衝洗七個人肮臟的身體，每個人分到一套裡外衣服，兩塊口香糖。
七個人通過高壓水龍，痛痛快快地喝飽了水，一個個快快樂樂地換新衣服，望著船員極度嫌棄地挑起他們的臟衣服扔下海裡，魚見了都會先哭後跑。七個人無比欣慰地鑽進膠囊，托盤上這頓有豬肉，吳太太侄子差點把舌頭給吞進去。
每次吳尊風去華僑新村，隻要烤乳豬店開門，他必定買上幾份，店老板不要錢都不行。這次吳老板是接到譚笑七的邀請過去的，比較正式而隆重。
吳老板有點奇怪，怎麼沒見皇冠？
譚笑七熱烈地歡迎拎著烤乳豬的吳尊風到來，他正式解答了關於皇冠的疑惑“撞樹了，報廢了！”
吳尊風覺得很快意，他決定等他離開譚笑七時，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孫農，看看，你小丫頭欠我情了唄。
“沒事，晚上我讓人再給你開一輛。”吳尊風的話音平淡無奇，仿佛撞毀的是兒童玩具。
譚笑七大驚，劇本不是這樣寫的吧？你難道不應該大驚失色，心疼欲裂，痛罵我是個敗家子嗎？
“你是說，你還有一輛一模一樣的皇冠？”譚笑七遲疑地問，心說你特麼忒燒包啦。
”三輛“，吳尊風繼續麵無表情。
譚笑七確定這家夥肯定是對海南島沒有火車而心懷怨恨，打算用鐵絲把三輛車串起來玩小火車。
“那個車還在文昌交警隊呢，要不過兩天再說？”譚笑七想的是去哪裡找大拖車，把拖油瓶拉回來。
“不用你管了，文昌交警是吧，打個電話讓他們給我送過來！”
說著吳尊風抄起覬覦已久的吳德瑞買的無繩電話子機，用譚笑七聽不懂的本地話哇啦哇啦幾句，放下子機“好啦。”
這就好了。譚笑七這才說起請吳尊風過來的原因，“孫農還在國內吧？”
“她去津市啦。”
譚笑七也顧不得問為啥去津市，“我有一樁大生意，你看看願不願意一起做，當然啦這個事需要孫農統籌，我寫了一份綱要，你交給她！”
“你能不能告訴我大概是什麼，我看看能不能懂。”
“就是一種很貴的醫療器械，隻有外國有，我打算引進來一台二台，咱們和醫院分成。”
吳尊風知道隻要是小個子的主意都能算好主意，“多少錢一台？”
“二千萬，這是全包價，就是送到醫院設備室裡的價錢，通電就能給病人做檢查。”
“你是說二千萬一年就能回來？”
“沒錯，隻要維護好了，一年沒問題！”
“好我問問孫農懂不懂，她說好，我就跟進！”
譚笑七心說這是吳氏企業要姓孫的節奏，不大可能吧！
吳尊風又抄起子機，呼了一個尋呼機，很快孫農的電話打過來，吳尊風說了一句，把話筒交給了譚笑七。
“七哥，有事找我啊？”那邊的孫農甜甜地問，顯然很高興，一點也不為吳尊風知道自己的呼機號而七哥不知道感到慚愧，她知道七哥都理解，她是為七哥好。
“有這麼一個項目，我說說，你聽聽。”譚笑七以隻有他和孫農明白的話和孫農交談了二分鐘。
“七哥，這是個好項目，日本不行，美國也一樣，對咱們不好，我去荷蘭德國一趟，那邊我還熟，咱們有老吳的船，運輸不是事，這台機器進口稅加起來肯定至少四成，咱們想轍避稅，找幾個機靈的去偷學維修，能省不少，再把稅加進分成比例裡！”
譚笑七感歎，真不愧是我妹啊，心裡話都被她說出來了。像走私這種想法，他絕對不會對楊爸楊一寧吳德瑞他們講。蘇芮唱過一首”誰知我心“，講的就是孫農和吳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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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楊一寧趕回分局，剛下沃爾沃就上了馬隊的獵豹，不管紅葉，獵豹還是新進的昌河，都拉起警笛哇啦哇啦地朝著機場方向開去。
馬隊邊開車邊對楊一寧介紹“四十分鐘前，南天大酒店報案，說204房間有人大聲喧嘩，跑出一人，酒店服務員進入房間後發現房間內一男一女渾身是血，一動不動，酒店已經叫了急救車，我已經命令法醫迅速過去。”
楊隊發現自己居然有點抖，這是好久沒參與過凶殺案的激動情緒，楊隊是個刑警，偵破凶案才是她的本職。
那時的海市，去機場和去南天大酒店都是同一個方向，南天再往前開一點就是機場。南天大酒店不是印象裡那種的高樓大廈，而是由幾幢矮樓組成的，靠馬路的是前台，商務間，茶座，往後則是幾個不同風味的餐廳，過了餐廳才是酒店房間。那時的南天大酒店在海市屬於檔次較高的，譚笑七在王英公司時，公司開戶的賽格公司就在這裡租房，後來譚笑七發現楊爸也是在賽格開戶。
楊一寧跟著馬隊走進南天的大門時，門前已經被先趕到的警察拉了警戒線，從大門走到酒店後邊的客房部，一路的閒雜人等已經被清空，馬隊不想搭乘電梯，健步如飛的跑上樓梯，左邊單號房間，右邊雙號。204房間門口站著一位警察，顯然與馬隊相識，“都死了”，那人告訴馬隊。
那個時候鞋套還沒在警方推行，馬隊有辦法，他要門口的警察去向酒店要幾個小塑料袋，楊一寧有樣學樣，然後跟隨師傅走進房間。
這是一個兩個單人床的標準間，麵積不算小，進門左手是衛生間，往裡是一條長櫃，擺放一台牡丹牌平麵直角21遙，這在一般酒店裡不多見，彆的大多是20寸不帶遙控。
兩具屍體裡的男屍仰麵躺在在靠窗這側的床和窗下的茶幾之間，女屍趴在在衛生間馬桶和盥洗台之間，呈現往裡爬時被捅而死的形狀，衛生間的地磚和白色牆磚濺滿血跡，男屍因為倒在地毯上上，血跡被地毯吸收，沒有衛生間那樣嚇人。
馬維民過去查看男屍，楊一寧小心地選擇落腳處，儘量不踩到有血跡的地方。女士臉朝左側，從楊一寧的視角看，綢緞睡衣被鮮血染透，上有兩處刀傷，由於身位是左低右高，血應該是都朝著盥洗台下邊的下水口流去。
死者左眼圓睜，嘴巴張開，右手壓在身子與浴缸之間，左手指向下水口。大部分長發壓在死者臉下。
楊一寧端著小本，不時在本本上記錄觀察要點，這時的楊一寧褪去了所有警察以外的因素，忘記時間，忘記譚笑七，全神貫注地進行著現場勘察。
“師父”，楊隊呼喊馬隊，她在死者右手似有發現，她很想看師傅是怎樣處理一切的。
馬隊取出一個亮晶晶的小鑷子，稍微搬開死者身體，將一張名片從死者右手裡小心抽出來，名字非常簡單，和楊一寧平常見到的不同，上邊隻有一個名字和一個呼機號，沈昌路，呼機是126台，彆的地址什麼的都沒有。
如果譚笑七看到了，會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就是孫農來的那天他在海台牌機廳遇到那個熟人嘛，譚笑七請他吃飯時也收了他的名片，此刻在華僑新村租屋臥室抽屜裡。
這時季局趕到了，作為海市的高檔酒店發生雙人命案，季局非常重視，季局和馬隊商量幾句，當即宣布成立由中心分局為主的專案組，畢竟發生在市中心嘛，季局任組長，馬隊和楊隊任副組長，季局表示全力偵破，要錢要人儘管向市局提出。
回家的楊爸很興奮，他覺得譚笑七的思路很好，一年回本，再往後不就是乾賺嗎，誰不願意坐著收錢。
楊爸覺得譚笑七這個想法是隨著吳德瑞的車禍進醫院後產生的，這家夥確實有點意思。
他覺得自己剛從北京到海市，又得回北京了！
夜裡10點半，楊一寧從南天大酒店給家裡打電話，說在查案，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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