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三亞老一恨不得半夜就衝進譚笑七的房間問清楚怎麼回事,但是理智使得他沒這樣做。老一索性讓司機開到案發現場,和早已到達的三亞市局正頭討論著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擺著這是衝著譚總去的。不過現場的市局刑偵支隊隊長提出一個新思路,會不會就是衝著酒樓老板去的。
譚笑七也是後怕不已,他知道要是沒換車,道奇車裡被燒得呈現拳鬥姿勢遺骸就會是自己。所謂拳鬥姿勢指的是當人的全身被燒時,肌肉遇到高熱而凝固收縮,因為屈肌比伸肌發達,所以屈肌收縮力會大於伸肌收縮力,所以被燒死的人體會呈現出屈曲狀,類似拳擊手在比賽中防守時的樣子。
當譚笑七看見路肩下三輛車在大火中的樣子時,就知道自己又回不了海市,他思忖最多的就是許林澤說的聽見了許媽的聲音。在譚笑七聽來,那就是幾聲鬼哭狼嚎,根本湊不成句子。一想到被火燒的恐怖,譚笑七的後脖梗子也是嗖嗖冒涼氣。一想到自己曾經距離死神隻有零點零一公分,譚笑七便格外珍惜現在,許林澤這個淩晨不必悄咪咪回房間了,人家也沒給她單獨安排,所以當疲憊又舒暢過後的許林澤呼呼大睡時,譚笑七又紮了三個小時的馬步,他決定以後每天最少三個小時的鍛煉,他覺得堅持鍛煉會帶來好運。
譚笑七覺得在這宗案件裡,雖然警方手裡有一大堆燒毀的車架子,五具殘骸,但是著等於沒有線索,乾這種事的車子不會掛著車牌,即使有肯定是假的,即使再過二三十年,完全碳化的屍骨無法驗出dna,更何況那個時候dna還是鏡花水月,聽都沒聽過。所以那時警察辦案更多的是采用大規模排查,就像這三輛燒成架子的車殘骸,隻能確定其中一輛是譚笑七的道奇。
譚笑七這次是真的感覺自己和汽車犯衝了,算起來,楊一寧燒了一輛皇冠,海鮮酒樓老板燒了海市市府的道奇,譚笑七忽然想起陳總,不知道那位老板知道這個事後會不會覺得僥幸,有不知道從佛學來說,陳總會如何看待和分析這個事,會不會覺得自己逃過了一命。但是這個絲毫不影響他打算把汽車銷售做大做強的野心。
但是譚笑七覺得,要不趁著這趟來三亞,抽空去南山寺拜一拜,或許就不會再燒車了,雖然小個子不物質,但是他偶啊奔馳600也是這個命運。
譚笑七和許林澤喝過早茶後,就在房間裡老老實實的等警察來問話做筆錄,相信警察對於換車一事,會保持適當的興趣。
譚笑七想的最多的就是許爸許媽,如果許林澤聽到的喊叫聲真的是許媽,那麼許爸必然就是五具骸骨之一,譚笑七發愁這個事對許林澤的影響,或者說如果自己不說,警方大概率調查不出骸骨與許爸許媽的聯係,那麼許林澤就成了孤兒,彆說出國任教了,就是在國內也隻能成為自己的跟屁蟲。
於是譚笑七想儘各種辦法,他琢磨除了回海市見見談波和海市老一,彆的都是扯淡。
三亞警方往三亞陵水交界的撞車現場派去三輛卡車和一台吊車,直到傍晚才清理乾現場所有燃燒物和遺骸,市局頭頭和刑警支隊隊長回到海市,第一時間去市府招待所見了譚笑七許林澤和吳德瑞。在現場時,刑警隊已經給韓主任,以及兩輛警車上的警員,尤其是第一輛警車上奮不顧身的兩位同行做了慰問以及詢問筆錄。現在就差三位社會閒散人員的口供,刑警支隊隊長叫牟齊頌,四十來歲,遼寧人士,妻子是三亞人士,他建省前就在三亞警局工作,一步一步熬到支隊長這個位置。
對於這件撞車案,牟隊肯定這是一起刑事案件無疑,隻是案情非常蹊蹺,到底凶犯要殺的本來是換車前的譚笑七,還是換車後的酒樓老板。雖然前者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換車時也有目擊證人,如果是一件精心策劃的謀殺案,就應該不存在誤殺的可能性。
以一輛自重兩噸半的大型陸巡把一輛一輛自重1噸半的道奇裝下山崖,從理論來說應該不難,撞車地點東邊是一條小路,西邊恰逢彎道,隻要撞擊角度合理,小轎車掉下山崖再起火自焚幾乎就是手拿把攥,不會失誤。牟支隊長知道,要不是有開道警車的奮不顧身,第一輛陸巡就能把道奇撞得車毀人亡。要是這樣就好了,第二輛陸巡上的兩人就能被捉住了。牟隊分析現場和警員的彙報可以得知,第二輛陸巡的人就是來監工的,當看到第一輛陸巡掉下去後,才不得已親自出動。牟隊不由得感歎這個譚總的命大,反正他堅信,要是沒換車,譚總和車上的吳德瑞以及駕車的警員,此時早已成為殘骸,在回三亞的卡車上淋著稀疏的小雨。
根據老一指示,牟隊將譚笑七,許林澤和吳德瑞三人分開做筆錄,牟隊親自詢問譚笑七。聽完譚笑七的講述,牟隊感覺首先譚總沒說假話,其次殺手就是衝著譚笑七,換車乘坐隻是一個偶發事件,從一般規律來說,從三亞市裡到案發地,根本沒有可能換車。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於是牟隊小心翼翼地問“譚總,最近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
譚笑七靈機一動“昨天夜裡,我停在自家辦公大樓下邊停車場的剛收到的奔馳600被人砸了,還是中心分局接到了報案,怎麼處理的我還真不知道,還請牟隊打電話過去一問。”譚笑七故意不提楊一寧三個字,這會兒攀關係是很不明智的,何況他和楊隊也沒啥關係可言。
牟隊眼睛一亮,覺得這兩件事必有關聯,於是喊上其他兩個給吳德瑞許林澤做過的筆錄的警察,匆匆回隊,找到局長彙報了全部事件的彙總,考慮到內部的一些禁忌,局長親自給季局撥通了電話,很快在中心分局隊裡上班的楊一寧收到了譚笑七險些被害的消息。至於魏汝知和鄔嫦桂,早在半夜吳德瑞回三亞市府招待所給他倆打電話,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但是吳德瑞午夜時既沒有給楊一寧打電話,又沒有給北京崇文門飯店七層的楊書逸打電話,他以後也不準備再告訴楊爸任何有關譚笑七的事情了。回三亞的路上,譚笑七也不避諱許林澤,和吳德瑞談了很多關於未來的設想,還有交待給大個子一項特殊的工作。
二
以楊隊警察的頭腦一分析,就知道這起連外表都不像交通肇事的案件時衝著譚笑七去的,要不是知道小個子身邊有許林澤,她第一時間就會跑到譚笑七身邊。然而此時她隻能按捺住風起雲湧的心情,和牟隊電話裡交換相互關於自己手頭案件的信息。掛電話前,牟隊和楊隊相互保證,一定會在未來的時間裡對手頭這個案件做到信息共享,一定想辦法捉到幕後的指示者。
在楊隊心裡,幕後指示者和正在天上往西雅圖飛去的陳總不無關係。或許砸奔馳600和派車去撞譚笑七,在陳總心裡的份量是一樣的,那個年代真正尊重生命的有錢人寥寥無幾。、
楊一寧忽然想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那就是有朝一日會不會譚笑七也變成這樣的人,草菅人命,就像孫工,不對,孫工不是譚笑七殺的。但是錢多了就忽視生命,這種可能性還是大大的存在的。
於是楊隊覺得不管怎樣,以後自己一定要守在譚笑七身邊,好好地看著他,不讓他去犯罪。就算他身邊又有許林澤,哪怕還有孫農,自己也的看管好他。智恒通有楊家的股份,楊氏有5d股份歸譚笑七,這個誰也否認不了。
北京崇文門飯店七層的楊書逸從楊一寧這裡聽到消息時,他驚詫地發現自己心裡的第一反應是遺憾,遺憾那小子怎麼沒給燒死。第二才是濃濃的擔驚受怕,不管誰對譚笑七下手,這次沒成肯定還有下次,楊一寧怎麼辦,她不能再想著跟譚笑七和好,呸,他們倆就沒好過。
楊書逸的大腦緊張地旋轉著,酷似一台486電腦打算玩仙劍奇俠,容量不夠。楊書逸琢磨怎麼能勸楊一寧放棄譚笑七,之前他想過很多次這個,但是很快又後悔。楊書逸根據自己的經曆能夠推斷出,譚笑七以後隻要事業越做大,類似的險情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除非他甘於平凡,就像巴解主席阿拉某特,一輩子受到的暗殺次數好幾百起,從沒在一個地方睡過一個整覺,他新婚小媳婦都難得見他一麵。
楊書逸很奇怪,就在案發現場的吳德瑞為什麼沒給自己電話,就算接受警方點差,也沒道理到現在還是一言不發。
楊書逸覺得某種以前可控的東西正在遠離自己,這和握不住的沙不一樣,他已經覺得吳德瑞和魏汝知越來越陌生。他生怕再晚些日子,楊一寧都不跟自己一條心了。但是眼下楊爸騎虎難下,他是回海市還是陪著湯容容和楊錦廷去盧塞恩,明擺著應該是後者,哪怕楊一寧暫時去不了。
但是楊爸每天至少有三次,不是早中晚飯哈,至少三次打算派人拿著轉帳支票去海市把楊氏賬上譚笑七收回的二億七千萬通過另外一個賬戶轉回北京,當然答應譚笑七的五個點會給他留下,他不仁我不能不義。雖然楊書逸暫時還沒想到譚笑七到底哪裡不仁了,但是他不搭理楊一寧就是不地道。
楊隊知道自己想幫譚笑七脫離險境,眼下隻能從那三個砸車的和天行健,不對是王行建四個人嘴裡挖出更多線索,雖然陳總遠赴美國,但是自己可以對著四個人采取一些措施,倒逼陳總美國一落地就上趕著買機票回來。
楊一寧最關心和所有人一樣,到底是誰要譚笑七的命,要知道不多的日子前,他還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要不是楊家給他送飯,他怕是要三天餓九頓的主兒。就算他暫時搭理了楊氏,成立了智恒通,拿到了德國汽車的代理,但是從廣泛推論來說,或者通俗一點從受益者推論來說,譚笑七要是沒了,直接受益人一個都沒有,最難過的男的應該是吳尊風,女的是許林澤,楊一寧都不挨邊。
病床上的談波得知譚笑七車隊遇襲後,推斷出五具屍體裡的二個肯定是許爸和許媽,他慶幸譚笑七沒事,要是小個子沒了,談波也應該是最難過的人之一。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談波覺得,大難不死的譚笑七,可以與自己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