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海市的黎明稍縱即逝時,南美洲暮色將至,孫農覺得自己不能再吃了,但是她就是覺得餓,吃多少都不頂用,而且除了烤肉,她覺得吃其他的東西總是不飽,孫農懷疑是不時肚子裡的寶寶也在吃,所以她就是飽不了。孫農換算時區,知道再過幾個小時,七哥的拍賣即將進行,她在心裡祈禱各路神仙,主要還是玉皇大帝,保佑我七哥今天順利,孫農知道雖然拍賣的案值不大,但卻是一個象征,一個以後七哥和她是否能夠諸事順遂的標誌。
那些賣珍珠得來的款子,她準備二一添做五,她和七哥一人一半,沒錯呀,雞蛋至少得放在兩個籃子裡,這樣不管那邊出了什麼意外,總還有另一半。譚笑七告訴過孫農,人不能兩邊都倒黴,不要相信什麼禍不單行的鬼話,老天爺沒那麼殘忍。
當吳德瑞駕駛著虎頭奔600停在烤乳豬店門前時,意外地看到衣冠整齊的譚總施施然從胡同裡走出來,這是大個子頭一次看到譚總這麼主動,以前都是得他或者魏汝知千呼萬喚。
”譚總,你看要不咱們換個地方住吧,這裡邊的路太窄,回頭再把咱們車給刮了。“吳德瑞有點不平衡,憑什麼許林澤和小姨住獨棟,我們譚總還住華僑新村,吳德瑞覺得要是住獨棟,至少這輛車可以停放,不必天天夜裡上趕著回22號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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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吧,你沒事開車多轉轉,咱們不能隻找一個地方,狡兔三窟嘛,記住不能找那種死胡同裡的房子,還有這輛車太招眼,咱們以後得備幾輛不那麼大眼的車子。”要說信任,譚笑七信任吳德瑞超過魏汝知三倍。聰明的人雖然能力大,但是能得到徹底信任的時間需要很久。所以未來譚笑七的住處吳德瑞能知道,魏汝知和鄔總可以不知道。
“對了,你知道楊一寧的兒子沒了嗎?”這次是譚笑七發問,他奇怪駕駛這麼久了,吳德瑞居然沒提這事。
“知道,但是我無能為力,師父也沒給我打電話,還是老魏告訴我的,”吳德瑞很唏噓,他知道師父大概率對自己很失望,但是大個子從那個後半夜在人民醫院湯容容謾罵譚笑七然後楊書逸打小個子一個大嘴巴這事已經看出來,他自己以後必須為自己活著,明明譚笑七沒做錯任何事,師父和師娘還這樣對他,關鍵是之後人家譚總還幫著楊氏收了巨大一筆欠款,而楊家卻一點表示都沒有,吳德瑞不知道譚笑七怎麼想,反正他自己是想造反了,大個子不知道有句口號很符合他的心情,那就是“天補均平王殺”。
這是黃巢提出來的,天補就是說上天要彌補人世間的不平均,要求平分土地,要推翻現有統治政權。
吳德瑞覺得見到譚笑七後,自己對於世界的看法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簡單來說就是要為自己活著。而大個子覺得跟著譚笑七混,才算真正地為自己活著,反正加入智恒通後,就算再忙再累,睡得再晚,吳德瑞都是開心的,因為日子有奔頭,手裡有錢花,譚笑七能讓你知道做這件事情是要達到什麼目的。不像在楊氏,高低貴賤分得很清楚,師父無論讓你做什麼,都是諱莫如深的感覺。
吳德瑞最讚歎譚笑七的就是護短,需要的時刻譚笑七總是挺身而出,不是把屬下推出去擋雷,從來不逃避責任,而且對下屬很寬厚隨和不吝嗇,這簡直就是天選老板,所以就算如果楊書逸以師徒之情誘惑吳德瑞回楊氏,吳德瑞也肯定不乾,他就是想跟在譚笑七身邊,看著他張牙舞爪。吳德瑞知道,王英肯定被譚笑七和吳尊風抓起來了,他很開心和解氣,當時楊爸拆散王英和楊一寧時,吳德瑞就已經跟著楊爸了,他也恨王英,但是楊書逸禁告過他,不準動私刑。吳德瑞覺得很窩心,他媽的受欺負的是你女兒,你連個屁都不敢當麵放。
三
譚笑七從虎頭奔下來走進自己辦公室時,發現全公司幾乎所有人都在崗,大管家鄔總吆五喝六的罵人罵街,靈芸默不作聲地一項項執行鄔總的指令,辦公室新招的小夥子小姑娘都在忙碌著,突然許林澤跳到譚笑七麵前,遞給他一個布袋,裡邊透出吳裕泰的茶香。
“怎麼沒去喝早茶?”譚笑七很高興地問,他使勁嗅著花茶的味道,不懷好意地看著穿著一身青色連衣裙的姑娘。
被七哥侵略性的眼神搞的麵頰通紅的前世界冠軍低聲說“這附近很多吃早飯的地方,沒必要去金融大廈。”
譚笑七喊來靈芸介紹她們認識,然後把茶葉交給靈芸,“泡繡球啊,今天不喝高碎!”
靈芸蹦蹦跳跳地邊往外走邊回頭看譚總拉住許林澤的手,邊撇嘴邊笑,“譚總很流氓的樣子!”結果電梯門一開,出來一個禿頭的眼神陰鷙的五十歲左右的乾瘦男子,他打量著眼前的女孩“你是靈芸?”
譚笑七一看這人的氣質就大概知道這位是跟楊一寧一樣的執法者,當靈芸被男人眼神嚇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時,譚笑七按了一下許林澤的手,走向前問“您哪位,找靈芸什麼事?”
那個獄警又認出了譚笑七,“你是譚總吧,我叫田小潔,是海市看守所的獄警,幫廖三民傳話來的。”
譚笑七示意獄警跟自己走,告訴許林澤下樓帶著小姨去吃飯,提醒靈芸去泡兩杯高碎來,就算他做人不吝嗇,也不想給陌生人喝繡球。
”我堂姐夫怎麼樣了,他托您帶什麼話?“譚笑七彬彬有禮地問,這時吳德瑞自然而然地站在譚笑七身後,如同一尊保護神。
”三民進了死牢,出不來了,他托你們給他的卡存點錢,裡邊的夥食您應該知道吧,“獄警對譚笑七很禮貌,22號大樓的裝修偏高檔,獄警其實在外邊看到了從虎頭奔下來的譚笑七。這時魏汝知從外邊走進來,身後跟著靈芸,老魏交給小個子三疊百元大票,這令譚笑七再一次對魏汝知刮目相看,他想到就是拿三萬塊錢,給廖三民存一萬,另二萬給獄警私人。
靈芸有些不知所措又感動地看著譚笑七把錢交給田小潔,她知道千言萬語不如一個行動,也知道這不是譚笑七做給她看的,她自己沒那麼大體量和麵子。
獄警很滿意,他不知道譚笑七這也是為了以後鋪路,萬一以後自己或者手下誰不留神進去了,這就是先結個善緣,田小潔留下了自己辦公室和私宅的電話。魏汝知目送獄警騎一輛破摩托車離開,他知道不必再回去向彙報,開著皇冠帶許林澤和小姨去餃子館吃包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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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笑七晃晃腦袋,這就是決戰以前的樣子?不大對吧,難道不應該全公司的人聚在一起,跳個舞再唱首歌?這個鄔總是怎麼安排,亂七八糟。譚笑七叫過來靈芸,‘怎麼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剛和我堂姐沒聯係?”
靈芸心神不定又恨恨地說“你那個堂姐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神經病,我怎麼知道廖總進了看守所,我誰都不認識,那個楊隊也不在。”
她很委屈,我就是個小丫頭,你們怎麼都指望我?她一跺腳,給譚笑七泡繡球去了。
譚笑七抿了一口高碎,他知道三民不妙了,剛才田獄警悄咪咪告訴他,他堂姐夫已經砸了小鐐,關在死牢,三個表現不錯的囚徒一天三班倒照顧他,等三民執行後,這三個囚徒會得到減刑。
譚笑七不是不想救廖三民,但是需要量力而行,他不會勉強自己去做超出能力以外的事,象打算救出廖三民就屬於這種,所以他根本不去考慮這種可能性。他看著靈芸端著茶杯走過來,“你去見一下我堂姐,把事情告訴她,這也算是你和我堂姐夫善始善終,以後你不必再和他們有聯係,廖三民再讓人找你,你就喊我一下,我來出麵。”
譚笑七隻是個估計,他覺得有三萬塊錢鋪路,田小潔隻能在執行後找自己一趟,否則就是不要臉了。對付不要臉的,小個子在行,打出去唄。
靈芸欲言又止的樣子,譚笑七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告訴她說,“人,我救不了,沒那個能力,廖三民犯案的好處我一點也沒得到,所以你彆盼著我拚命去救他,他隻能聽天由命,再有我勸你彆打算進看守所看他,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就算他托人傳話托你辦事,大多都不靠譜,你問我為什麼沒看這個田小潔的證件,就他還用看?長得就是看守所裡獄警的臉。”
譚笑七正顏厲色地最後警告靈芸,“我說了你不許再招惹這事,要是我知道了,你就給我滾出這座大樓,永遠彆見你的鄔總!”
最後這句話把靈芸嚇著了,再不見鄔總,這怎麼行?不許去就不去好了!
譚笑七品了一口繡球時,時間剛好早上八點,他想起偉人的那句話,你們年輕人就像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
隻聽樓下車子喇叭的滴滴聲,譚笑七起身往樓下一看,我的天,韓海珠押著老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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