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瑞在趕過來的路上耽誤點時間,畢竟不能把崔鯤的錢直接給他,所以大個子想辦法搞了七捆五十元麵值的鈔票,他趕到酒店時,就見崔鯤心神不安地在房間裡晃來晃去。
“這位就是丟東西的兄弟,你看這是不是你的包?”
崔鯤如獲至寶地接過他的皮包,打開一看就泄了氣,錢和手表都沒了。
忽然崔鯤一躍而起,“你們就是搶我包的人吧,趕緊把錢還給我,不然我就報警。”他恍惚記得吳德瑞的身影。
吳德瑞不慌不忙,”你說什麼呢,要是我搶的,我過來找你乾嘛,不動動腦子。“
崔鯤一想也有道理,他身子一歪倒在地毯上,嗚嗚地哭起來,他知道這下子真的沒辦法和處長交待,還得賠錢,自己去哪裡找那麼多錢。關鍵是,那位大領導在等著自己送錢呢,要是耽誤事,自己在這個單位的前途就徹底完蛋了。
”喂喂,你嚎什麼喪,不就是錢沒了嗎,想辦法再掙啊!“吳德瑞嘲笑崔鯤道。
”你說的太容易了,三萬塊錢啊,我去哪裡掙?我現在就要啊。“
吳德瑞遲疑一下,慢慢掏出路上換來的七捆五十元鈔票,”我這裡倒是有三萬五,看你挺著急的,可以借給你,但是你不是本地人吧,你怎麼保證以後能還給我?“
崔鯤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大哥,您放心,我以後肯定能還給你,我是北京人,我在國家某某部上班,你放心,我絕對還給你,我給你打借條,對了我身份證就在包裡,你可以複印。“為了能從眼前的大個子手裡借到錢,崔鯤隻能不惜一切代價,先過了這關再說。以後他回到北京,眼前這幾個土包子能不能找到自己另說。
吳德瑞沉吟半天,”你這個兄弟看著是個厚道人,應該乾不出借錢不還的勾當,但是咱們口說無憑,你也不是本地人,萬一肉包子打狗……“
崔鯤顧不上自己被形容為狗,’大哥,你說怎麼辦吧,我聽你的!”
“這樣吧,你先寫張借條,我去找個相機。”
崔鯤一聽有戲,顧不上思索為啥找照相機,趴在桌上用酒店的信箋紙和圓珠筆打算寫借條,被張軍攔住,“兄弟,寫借條不能用圓珠筆,不作數的,你用我這個鋼筆,”
崔鯤工整地寫了借條,他的字不錯,眼巴巴看著張軍和桌上那七捆五十元鈔票,恨不得立刻都給搶走。
吳德瑞拿著一架佳能相機走進房間,崔鯤莫名其妙地盯著精致的小機器,“大哥,你找相機乾嘛?”
“你要是借錢不還,我們拿你沒辦法啊,你這樣,你一手舉著身份證,一手舉著借條,咱們拍個照,這樣才有法律效力對吧?”張軍的嘴比吳德瑞的更利落。
崔鯤一想也行,反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拿到錢,處長來過海市,知道他到達上司酒店的大致時間,所以不能再往後拖了。崔鯤點頭,拿起身份證和借條,幫吳德瑞找背景。
“不行,你這樣不行,你到時候要是耍賴,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吳德瑞搖頭如撥浪鼓。
“大哥,那您說怎麼拍?”
“你把衣服都脫了,再舉著身份證和借條,這樣我們就不怕你賴賬了!”張軍嚴肅地說。
“什麼,裸照,不行不行不行,那多丟人啊!”
“你想好了,你要是不拍,錢不會給你,我們馬上就走,這個房間的房錢應該你給吧,我是為了幫你才開房的。”張軍步步緊逼,他知道此時得給崔鯤一點點時間去思考,但是不能超過三十秒。
時間到,吳德瑞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幾個人同時朝著門外走去,吳德瑞逼近崔鯤,“房錢,趕緊給我!”
“大哥大哥,彆著急,我拍,我拍還不行嗎!”崔鯤一咬牙,無論如何也得先過了處長這關才行,不就是紅果果嗎,先拍了再說,回北京就趕緊籌錢還債。他看出來了,這幾個人就是針對他的,他的包也是這幾個人搶走的,總之他是掉坑裡了。
既然下決心拍果照,崔鯤也不再拖拉,迅速麻利的脫掉衣服,任幾個人擺了一些怪羞恥的姿勢,足足拍了八張。
“行了吧,趕緊把錢給我,另外你們把房錢從裡邊扣出去,我今晚進住這間房了。”
吳德瑞和張軍笑眯眯的把六捆鈔票放在穿好衣服的崔鯤麵前,“不用,房錢算在利息了,你踏實住,另外我們可以幫你個忙,這樣就更有說服力了。”
“什麼忙?”
吳德瑞一點頭,幾個人分工明確,有往崔鯤嘴裡塞毛巾的,有按住他全身不能反抗的,吳德瑞從腰裡抽出一根短棍,那是用螺紋鋼加工而成的。
“不!”崔鯤似乎明白了他們要乾什麼,還沒喊出聲,左臂就是一陣劇痛,斷了!
張軍抽出崔鯤嘴裡的毛巾,借著他大張的嘴,塞進一些止痛藥,然後吳德瑞從剛才裝錢的包裡抽出兩根短棒,熟練給村崔鯤打了個簡單的夾板,“這個隻能短期有效,你還是得去醫院看骨科,這個”,吳德瑞一指第七捆鈔票,“是給你的醫藥費,一會給送完錢就趕緊要車去醫院,記住,越晚你的胳膊就越沒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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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鯤知道自己是被設計了,是誰,部裡自己的幾個競爭對手,應該沒有這樣的手筆,他疼得臉都變形了,要是譚笑七在,望著那張英俊的臉此時變成了一個核桃核,應該很快意吧。
崔鯤心裡發誓,就算到時候滿街都是自己果照,他也不會還給這幾個混蛋一分錢,這錢是用自己的斷臂和照片換來的。
臨走前吳德瑞又給崔鯤搶拍了一張,回去給譚總看。
三
魏汝之開著虎頭奔600載著譚總來到獨棟彆墅那個小區,劉湘的住處很好找,本來這個小區亮燈的房子就少,當魏汝之敲門時,劉湘的大腦袋從門裡探出來,疑惑地望著老魏。
“學姐是我!”跟演戲似的,譚笑七從虎頭奔開門而下,派頭十足,一時劉湘都看呆了,不知道是虎頭奔給譚總提氣,還是譚總被虎頭奔提氣,反正劉湘挪不開雙眼,她盯著鋥亮的奔馳車很久才回過神來,“小譚呢,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
魏汝之把手裡的愛馬仕紙袋遞到劉湘眼前,“劉小姐,這是我們譚總給您的一點薄禮,讓您見笑了,請您笑納!”
於是劉湘慌忙往屋裡讓,“快進來快進來,外麵熱,你看你這麼客氣,學姐怎麼能手你的禮物呢。”她邊說邊從老魏手裡搶過愛馬仕。
魏汝之躬了一下身,“劉小姐,譚總,你們談,我在車裡等!”然後輕輕地把門掩上,退了出去。
“哎呀,這是你的手下吧,太有素質了,對了你喝點什麼,我這裡有白開水。”劉湘忍不住想拆開包裝,看看袋子裡裝的是哪款愛馬仕。
“學姐不用客氣,我是喝了茶才過來的,您身子重,趕緊坐下吧,不用招待我。”譚笑七先看了幾眼劉湘的大肚子,然後四下觀望這間亂糟糟的客廳,和自己那間獨棟乾淨利落不可同日而語啊。
他想起此刻還在飛機上的許林澤,想起孫農和楊一寧,還有剛和自己發生親密關係的鄔總,自己隨便哪個女人,都比眼前這位強百倍的說。
劉湘還是按捺不住好奇激動的心,坐下後就迫不及待地打開紙袋,驚呼一聲,“這是剛在法國發布的最新款愛馬仕,哎呀學弟讓你破費了!”
劉湘對包包愛不釋手,譚笑七知道不管是胖女人還是瘦女人,對於包包都沒有抵抗力,尤其名牌包,魏汝之買的這個是金融大廈商場剛到貨的,一下子把魏汝之手裡僅剩的八萬塊錢備用金,花去了七萬八。
劉湘終於想起譚笑七的來意,“學弟呀,你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問我,說吧,隻要學姐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好的學姐,您知道那個崔鯤吧,就是頂替我進了那家部委的小子。“
劉湘雖然胖,但是很有心眼,看在譚笑七送了這麼貴重的禮物份上,她決定告訴譚笑七想知道的一切。“我知道,你是想報複他吧?最近他處長正在活動提副廳,他就可以跟著提正科,所以他在和處長的女兒談戀愛,為了能提乾,他大概會和處長女兒結婚,他有個追了一年的不能叫女朋友的女朋友,成都人,很漂亮,他們兩家家長見過麵,都挺滿意的,那個女孩據說很傳統,他們倆到現在最多也就是抱一下,現在是崔鯤很關鍵的時期,所以他在疏遠那個女朋友,好像是姓李,另外他以前談過一個女朋友,姓周吧,已經有一個孩子,倆人分手後女方成了單親媽媽。“
劉湘因為懷孕,體力有些不支,譚笑七趕緊站起來,從茶幾上拿起一瓶椰樹礦泉水遞給她,“學姐,你這沒人照顧可不行。”他不想說你男人呢什麼之類的話,失禮。
“唉,吵架了。”劉湘不想多說,歎了口氣。
想起靈芸說的那個身強力壯的護士在大致坡鎮閒著譚笑七有了主意,“學姐你看這樣,我堂姐夫家有個女護士,身體很好,有力氣那種,我把她送過來照顧你,你看行嗎,你現在這樣,真的得有個身強力壯的女護士才行,工資?這個您不用管,踏實養胎就行,那我明天早晨把人送來,您這裡電話多少,她來之前,我先給您打電話!”
走出獨棟彆墅上車,譚笑七告訴魏汝之,回去告訴靈芸,把那個護士送到劉湘這裡,魏汝之親自辦,給那個護士高薪,多少都行,但是一定要把劉湘照顧好了,還有從譚家大院找兩個打掃的雜工明天一同過來,幫劉湘打掃一下房間,以後每隔二天過來一次,再從譚家大院或者22號大樓食堂帶點炒好的菜過來,這很重要。
譚笑七覺得隻要用心,這個社會處處都是機會。這不,雖然胖姑娘的爸爸是正部級,還不是一個人縮在一棟孤單的租來的彆墅裡沒人管。他張鑫今天對劉湘的善意,他日必然得到回報。
當譚笑七回到22號大樓時,吳德瑞等幾個人興衝衝的回來了,大樓裡有間暗室用來衝洗照片,裡邊的設備是譚笑七讓她吳德瑞從韓海珠住的二層裡搬過來的,機器嗎不能浪費,也不能閒著,再有錢也不能亂花,要物儘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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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譚笑七看著崔鯤的果照時忍不住哈哈大笑,媽的崔鯤,你也有今天!
譚笑七把劉湘說出來的情報經過藝術加工告訴了吳德瑞,譚笑七覺得當大個子知道那個女孩還是處時,情緒明顯高昂了很多,男人幾乎沒有不在乎這個的,譚笑七覺得自己還好,要不是王英,自己和楊一寧不會有這麼坎坷。
即使想讓吳德瑞自由發揮,譚笑七還是和大個子講了很多,說實話一想到要和吳德瑞分開很久,譚笑七很有點不舍,他似乎可以離開魏汝之,甚至是鄔總,但是身邊沒有吳德瑞,他會覺得不踏實。
望著殺氣騰騰的大個子,譚總勉勵道“在戰術上要重視敵人,在戰略上要藐視敵人,現在你的優勢是這個崔鯤不在北京,你可以儘情發揮,彆怕炫富,但是不能搞怪,要把握節奏,不能太過冒進,女孩子應該喜歡有分寸感的男人,但是又不能遲疑,女孩子喜歡果斷的男人。”
吳德瑞被譚笑七說的有點二虎,於是譚總鋪開信紙,拿起英雄牌鋼筆,在紙上寫下這樣一行虯勁有力的字,“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與吳德瑞同誌共勉!”
望著譚總龍飛鳳舞的字,吳德瑞心裡再次湧起了奇怪的想法,喝的出繡球,很會吃熊掌的譚總到底什麼來路,說打斷誰的胳膊,都不帶打磕巴的。
大個子越來越覺得跟著譚總真的是太痛快了,比跟著楊舒逸師父強百倍,楊爸從來沒乾過打斷胳膊的事,他是佛係,覺得不能逼人太甚,要放人一馬什麼的。吳德瑞一想起來就撇嘴,自己還沒過好呢,放誰一馬啊,有病!
吳德瑞還不想回去,他也知道明天一彆,不知道何時能回來,能不能帶著那個漂亮的成都姑娘來見譚總,“對了譚總,這姑娘叫什麼,在北京那個單位上班?”
“好像姓李,我找的人不是很知道這些,你還是去了北京想辦法吧,應該不難。”吳德瑞忽然想起自己的過往,和魏汝之一樣,他時時都想告訴譚總,又總是覺得還不到時候,他打算要是這次能得勝凱旋歸來,就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譚總,不在對小個子有任何保留,至於譚總能否給自己幫忙,那就看天意吧。
酒店裡的崔鯤忍著痛,勉強敲響了大領導的房門,很快門開,探出一個有點奇形怪狀的腦袋,那是一個化了濃妝的黃毛丫頭,身上隻有比基尼,在崔鯤看來,這女孩很不好看,甚至有點令人作嘔,比李蕊華差遠了,房間裡是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後來崔鯤才知道那是葉子的味道,聞著有點暈眩的感覺。
“你是王處的手下,把包放下就回去吧。”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告訴崔鯤,很帶有上位者的尊嚴,崔鯤忍著手臂的劇痛,很彆扭地打開房門回到剛才被辱的房間。
不多時電話響起,處長的聲音在咆哮,“崔鯤,包裡的信封呢,你搞到哪裡去了,不是說了你不許打開包嗎!“
崔鯤心驚膽戰,他覺得自己這次真不該自告奮勇來海市,本以為是公費旅行,結果卻是一次恥辱和和失去很多的行為,得不償失,太特麼得不償失了。
“處長,這個包中間被人偷走了,好容易才找回來,我不知道裡邊有信。”
處長,“你他媽能乾點什麼,你必須把信給我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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