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笑七下意識地端詳自己腹部,長籲一口氣,還好,那兩把夢裡閃閃發亮的“道標”已經不在,再一看周邊,又是那間高乾病房,他不知道鄔總已經從楊舒逸手裡接過了這間病房。
堂姐此時才意識到堂弟蘇醒過來了,她欣喜地呼喚護士去請張醫生過來,譚曉煙告訴譚笑七說’這會兒是大個子值班,他幫我拿化驗結果去了。”
正說著,吳德瑞跑進來,沒發現譚總已經蘇醒,聲音很大地告訴譚曉煙說“堂姐,兩個,醫生說你懷了雙胞胎!”
就聽小個子陰陽怪氣地說”懷兩個跟你有啥關係,還有,你亂喊什麼堂姐?”
大個子大喊一聲,撲過來就要抱住譚總,又一想起對方是傷員,他隻能緊緊抓住譚笑七粗糙的手,百感交集,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喂喂喂,乾嘛,你是退伍軍人不,這麼愛哭!”譚笑七調笑大個子,自己也是淚盈滿眶。
“你終於醒了,你知道我得接多少個尋呼機信息問你情況的嗎,”正說著,他腰裡的bb機滴滴響起,“你看看,這是李蕊華,上次和她通話,她一直在哭!“
”你先等等,堂姐,你這麼坐著不舒服吧,要不讓大個子送你回去。“
譚曉煙沉浸在懷雙胞胎的極度驚喜中,她知道如此這般,終於可以給廖三民一個交代了,她一直有一個夢想,就像馬丁路德金講的那樣,ihaveadrea,這是他在1963年那場著名的演講告訴世界的那樣,充滿力量,希望和變革。譚曉煙曾經無比希望生下雙胞胎,一個姓廖,一個姓譚,男孩女孩姓譚都沒關係。現在她可以做主雙胞胎的弟弟或者妹妹姓譚,譚笑七的譚。
吳德瑞抄起病房電話,把譚總蘇醒的消息告訴每一個關心譚笑七的人,尤其是那幾個女人,根本不顧及譚曉煙的感受。
於是譚笑七告訴吳德瑞,許林澤的電話由自己親自打,彆人的隨意,畢竟所有人裡,隻有許林澤孤懸海外,孤苦無依。
譚笑七看著堂姐,發現她眼神裡早已沒有象國賓賓館那次的瘋狂,除了聖潔就是安詳,於是小個子忍不住騰起了破壞這種聖潔的意念,他悄悄示意說,”堂姐,夜裡去你臥室好嗎。“
譚笑七的本意是想能看到譚曉煙起個大紅臉的羞澀樣子,沒想到堂姐正色說”好哇,我也很想呢,你前邊後邊都有傷,要不咱們側著來?“
於是譚笑七被打敗了。
吳德瑞很壞,他告訴所有人,包括楊一寧說譚笑七醒了,當對方要求和譚總講話時,他又告訴對方說,譚總又睡了。於是太原的楊一寧非常氣憤,發誓等回到海市,一定要摔這家夥一個很結實的大背跨。
張醫生笑容滿麵地走進來,譚笑七收斂笑容,在病床上對張醫生深深一鞠躬,他知道自己的命是這位老朋友醫生救回來的,以後一定要傾儘智恒通之力,幫著張醫生實現夢想,對了,不知道張醫生有沒有仇人,肯定有,自己一定要幫他終結仇人的小命。
其實譚笑七知道,長期保持一種違法模式,肯定會引起警方的關注,就算楊一寧已經發誓視而不見,但是還有馬維民,自己總不能把楊一寧的師父也給殺掉了,於是因為幫助張醫生複仇,終於引起馬維民的懷疑,自己又一次身陷囹圄。
三
蘇醒過來的譚笑七發現,自己的丹田,也就是肚臍眼附近似乎有一團火在跳躍發熱,他以為是昏迷中張醫生給自己注射了什麼藥所致,魏汝之告訴他說,那是鄔總喂他喝下的從她師父那裡偷來的老山參湯。
魏汝之是在得知譚笑七蘇醒過來後從22號大樓趕過來的,雖然之前張醫生一再保證,說譚笑七蘇醒是早晚的事,但是隻要譚總還沒睜眼,老魏就不踏實,總是怕萬一。終於知道譚總蘇醒了,魏汝之如同一隻歡樂的喜鵲,快樂地開著車向著人民醫院奔來,差點出了兩次車禍。
老魏有些失態地緊緊握住譚笑七的手,一時說不出話來,七天裡,他幾乎沒睡過一個整覺,億入睡就夢見譚笑七掛了,醒來時寬慰自己說,夢是反的,譚總一定能活。甚至老魏祈禱上天說,隻要能讓譚笑七醒來,自己那個扯淡的仇就不報了。
這時第一個電話打進來,居然是靈芸,接著林江亭也問了安,然後是鄔總,楊一寧和孫兵,接著是李蕊華,最後譚笑七讓不相乾人等都出去,他要悄咪咪地給許林澤打電話。於是譚笑七發現自己忘了一件大事,這是哪天了,自己到底昏迷了幾天,還有那個殺手怎樣了,記得自己在倒下前,拗斷了他一隻或者兩隻胳膊。
所有人想不到,第一撥客人的是中心分局警隊,領頭的居然是馬維民。一個星期前刺殺案凶手吊著兩隻胳膊接受審問,看起來非常滑稽,但是殺手的態度的非常好,馬維民以前沒見過專業殺手,還以為審訊難度會很大,結果這位殺手如同竹筒倒豆子,做筆錄的警員手都寫酸了,洋洋灑灑幾大頁紙,全是交待,警員中間幾乎沒再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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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一寧去抓儲紅兵撲了個空,這讓楊舒逸和劉湘她爸早已預料,本來以為儲紅兵的領導會讓他出國避難,結果兵行險著的儲紅兵一家夥又跑去海市找那個擅長男扮女裝的黃毛了,剛下飛機就被吳德瑞的人,以前是吳尊風的人發現。老吳在機場安排了一些人,每個部門都有,就是為了查看那些上了黑名單的人是否來了海市或者正在離開。
楊一寧非常憤恨,但是職責所在,她既不能發牢騷,也不能回去海市守在譚笑七的病房,她知道師哥和魏汝之都是糙漢子,肯定不如自己照顧譚笑七那麼細致。她要是知道靈芸把那個曾經帶給譚曉煙噩夢一樣體驗的魁梧護士派到譚笑七身邊時,就一定會放心。那個女人拎譚笑七就跟拎小雞子似的,毫不費力,令張醫生非常滿意。
譚笑七吃過醒來的第一頓飯後,雖然就是一小碗摻和了碎菜葉子和肉糜的稀粥,但也令他體力大增,飯後小睡一覺後,他和鄔總通了一個長長的電話,接著鄔總調集資金,私下給楊舒逸和劉湘她爸各轉款一個億,同時魏汝之熟門熟路地拎著二百萬現金跑到譚笑七獨棟彆墅那個小區,把現金送給了劉湘。
於是劉湘她爸和楊舒逸通電話,大讚譚笑七懂事,有顏色,心情大悅之餘,給新能源增發之路添柴加火。鄔總開始認真考慮如何將薛蟠和劉奎安在同一起”事故“裡解決掉。鄔總沒意識到,當她參與所謂”複仇“行動時,就徹底上了譚笑七的賊船,再無回頭之路。其實自從鄔總第一天跟譚笑七來到22號大樓時就知道,自己已經和譚笑七緊緊聯係到一起,不管譚笑七以後會殺人放火,自己都脫不了乾係。
隻是鄔總相信,譚總這個人絕對不會濫殺無辜,隻要這樣她就安心了,殺壞人怕什麼,如果法律懲處不了壞人,那就自己親自動手。人活一世,跟隨本心才是最舒爽的。
鄔總知道,當初要是自己有編製,就會一直再體製內老老實實的當翻譯,嫁人,生孩子,養孩子,看著孩子考大學,結婚,再幫著孩子帶孩子,一生就這麼走完,還在路的開頭,就能看見結尾。
但是跟著譚笑七,你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這其實很對鄔總的胃口,要是早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那還活個什麼勁。她知道譚笑七這個人亦正亦邪,對自己人很好,對敵人絕不容情,這種土匪性格恰好和鄔總一向以來循規蹈矩的行為互補,一些智商和情商很高的女人喜歡冒險,喜歡在刀尖上跳舞。
當李蕊華得知譚笑七遇刺時,大哭一場,很想飛來海市照顧譚笑七。她覺得去了一趟海市後,譚笑七成了自己的指路明燈。後來靜下來想,李蕊華有些佩服譚笑七,她知道換了彆的男人,象自己這樣投懷送抱,對方肯定是先睡了自己再說,但是譚笑七沒有,這讓她對小個子充滿了好感和敬佩,她對自己的容顏很有信心,但是在譚笑七這裡碰了壁,而且她能看出來,譚笑七玩的絕對不是欲擒故縱的伎倆。自己都送過去了,他也犯不上耍什麼計謀。
李蕊華在和靈芸吃過一次飯後,得到靈芸的允諾,隻要她能考上洛桑那家學院,靈芸就幫她和譚笑七木已成舟,夢想成真。
於是李蕊華高高興興地回到酒店,繼續麵對那堆書本和卷子,此時她在再看這些知識,已經有了入門和似曾相識的感覺,她已經遵照鄔總的囑咐,先過了語言關。一個人一旦開了天眼,那麼爆發出來的潛力和力量是巨大的,不可阻擋,李蕊華知道下次那家學院開考時,自己一定能過關。她還知道了一個消息,就是她去海市時,譚笑七的九億股票,今天已經價值18個億,而且因為被刺,譚笑七還得到了一筆不菲的賠償,和股票價值相當。
雖然見不到譚笑七,但是那個小個子在李蕊華心裡,愈發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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