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笑七還是第一次在元旦感覺夏日的炎熱,還好奧塔姆醫院裝有中央空調,孫農預訂的是類似月子中心的套餐,服務周到嚴謹,讓譚笑七非常滿意。
小個子,沒錯就算長了四公分,他依然是小個子,小個子基本認識了孫農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同事們,這些同事對譚笑七都非常熱情,畢竟是這個男人幫他們更新了車輛,那三輛皇冠動力充足,空調強勁,內飾豪華,同誌們心氣高漲。看著這一切,孫農習慣性的經常抿嘴笑。
半年多前當她得知廖三民把新能源交給七哥後,隱隱地為他擔心,她覺得七哥這個人其實對彆人都很冷淡,但是現在看到自己那些眼高於頂的同事們對七哥的熱情,她才理解何以譚笑七的身價已經高成現在的幾十個億。七哥是個有強大向心力的人,大方是一種品格,並非每個人都有,孫農知道七哥從小就大方,否則他不會心甘情願的把自己從小帶大。
孫農深深歎了一口氣,摟著小小譚,她知道有了這個小娃娃後,自己今生足矣。
她打算借著七哥的空閒,和他說說自己的家,自己逝去多年的母親,還有這個同母異父的孫兵。但是不急,她不想在醫院講這些,畢竟隔牆有耳,小心為上。
譚笑七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探索範圍越來越大,有一次他請求吳邪開車帶自己去五月花廣場,回來時選擇步行,沿著七月九日大道一直向北,再轉進解放者大道。孫農得知後告訴七哥,布市不比國內,步行者很容易遭到居心不良者的攔截。雖然譚笑七長了四公分,但是比起阿根廷普遍來說的身高1米8的男人們,譚笑七並不占優。尤其是他現在的戰鬥力因為兩條大蜈蚣,肯定下降很多。
孫農的暗含的意思是,我們娘倆可不希望你出事,要不你還是安心擦拭鵝路吧。
孫農的身體素質很好,產後恢複很快,鵝路也日漸減少,譚笑七已經快失業了。
這個元旦最孤獨的就是魏汝之,他上躥下跳布置了三套租屋,和鄔總申請了兩輛車,在楊舒逸去拜訪錢景堯前,他給魏汝之打電話告訴他那個地址,並且警告老魏說,那個門前開車不能連續經過三次,不能在門前停車,其他的自己想辦法。
身為偵察兵的魏汝之,這點困難自然難不住他,再遠一點的製高點,高倍望遠鏡,變焦相機,幾天裡魏汝之拍了很多照片,其中有個很洋氣的女人引起了老魏的注意,後來得知那是錢景堯的首席秘書,居然還是魏汝之的複旦校友,後來成為老魏的老婆。
緣分就是如此奇妙,要是譚笑七沒有派魏汝之盯梢錢景堯,他倆絕對不可能認識。隻是老魏盯梢錢景堯沒幾天,就再也見不到這位首席秘書,原來錢景堯把她投進了監獄。
可以說從1991年末到1992年年初,錢景堯遭到了一係列的打擊和失敗,怒火在錢老心中蔓延,有句名言,不在怒火中自焚,就在怒火中爆發。尤其是在香港太穀廣場的金鐘站接回了兩個自己曾經培養的殺手後,錢景堯怒氣衝天,兩個殺手的手都被砍了,這玩意兒還養著乾嘛?
他覺得這個事肯定與譚笑七脫不了乾係,他決定給小個子一次深刻的教訓,他知道譚笑七身邊有特殊戰線的人,那又怎樣,我錢景堯會害怕嗎?
孫農不知道該如何向七哥說起母親,或者對於母親的回憶,也許七哥比自己來的更多,畢竟母親逝世時,自己還不到五歲,七哥也才七歲。但是是七哥親眼目睹母親被抓進工人民兵的大帳篷裡,那夜母親在小廚房以非常勉強的姿勢自縊身亡。
孫農望著睡在自己病床邊行軍床上的七哥,感歎老天待自己不薄,母親走了,把七哥給自己送來,可以說譚笑七承擔了母親的角色,細心又嚴厲,物質上從不虧欠她,如今的孫農,是特殊戰線裡一顆冉冉上升的明日之星,前途無量。
這天終於把小小譚哄睡,譚笑七也出去散步一個小時,他倆舒服地把腿攤在病床上,孫農問,“七哥,你還記得我在光明樓儲蓄所實習時,所裡短了一萬塊錢的事嗎?”
譚笑七不由一怔,他當然記得,那時他無比擔心這件事會影響孫農的畢業分配,後來才知道孫農在大一時就被徐念東的特殊戰線錄取了。
譚笑七狐疑地看著孫農,“你不會是要告訴我,這件事是你們單位乾的吧?”小個子隻記得孫農在銀行參與實習那年,這家銀行出了幾次大事故。
“還是我七哥聰明,確實是我的單位搞得,但不是徐老師他們,而是徐老師的對手搞得。”
譚笑七有點糊塗,這什麼跟什麼,“你是說有人借著整你,其實是整那個徐老師?”
“怎麼說呢,徐老師的那個對頭看上我了,想調我去他們組,徐老師不乾,於是那個對頭要搞壞我的名聲。”
“就是說那一萬是對頭偷的?”譚笑七有點搞不清那個“對頭“的腦回路,你既然看中了孫農,把她搞臭對你有什麼好?這不是招恨嗎。關鍵是,譚笑七搞不懂,那個對頭是如何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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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農實習那年的銀行,櫃台上甚至沒有櫥窗,就是說身手好一點的小夥子,一片腿就能越過櫃台,飛進營業室。就更彆提監控,保安,甚至櫃台裡都沒有任何防護器具,最鋒利的東西怕是鋼筆的筆尖了。
正常來說,一家儲蓄所是這樣工作的。每天上班前,押款車給每個儲蓄所送來現金包。那時的現金包就是一個普通的旅行袋,裡邊有幾個布包,每個布包被小線封口,以貼紙粘合,就像大門上的封條,每個封條騎縫蓋有出納員的圖章,打開自己的裝著現金的布包前,出納要核對印章是否完整。打開布包後,出納要拿出前一個工作日結賬時自己寫下的現金合計數目紙條,再清點現金,核實無誤後開始一天的工作。下班後軋賬,數字對上後,出納清點自己一天結餘的現金,將合計數字寫在紙條上放進布包,再封好布包口後放進所裡的現金包,鎖好現金包後交給押款車。
順便提一句,所謂押款車不是今天的振遠,一般不是紅葉,就是一輛後開門的北京吉普213。孫農所在儲蓄所的押款車屬於天壇分理處,押車的是個姓楊的大胖子,和楊一寧沒關係哈!
因為孫農去銀行實習,所以譚笑七很快就了解了銀行的工作程序。孫農參與實習沒多久,東城區西河沿儲蓄所就遭到搶劫,現場極為慘烈,兩位值班等待押款車的女同誌被殺,其中一位是孕婦,被搶走五萬多元的現金和票證,過了多年這個案子才破。
於是得知消息的譚笑七告訴孫農,一個人自己的命最重要,為了幾萬塊錢搭上自己不值得。孫農心裡暗笑,七哥跟個老媽子似的絮絮叨叨,這個道理我難道還不清楚嗎?
孫農在儲蓄所做的是記賬員的工作,就是儲戶來存錢或者取錢,填好憑條後交給孫農,孫農根據儲戶存折或者存單去儲蓄所賬單箱尋找底單,核對,記賬,把憑條和存折交給出納,出納核對無誤後,留下憑條,將存折交給記賬員,取款的給現金,再交給儲戶。這算一單業務完成。
也就是說,孫農雖然經手現金,也隻是經手而已,現金的存取都是出納的責任。
每天一個儲蓄所無論辦理多少筆業務,現金的進出與憑條反應出來的數字是相對應的,晚上下班後的軋賬就是在一張彙總表上反應出所裡整天的業務用量,現金數目。
孫農在儲蓄所上班第一天,接待了一位取款的女客戶,這位女客戶猶猶豫豫的,給孫農留下了些許印象,但談不上懷疑,畢竟人家有存折嘛。後來第三天,警察找上儲蓄所的門,詢問孫農對取款者的印象,因為這張存折屬於被盜,那個女人是個賊。根據孫農的回憶,警察很快抓到那個女人,這件事還上了【北京晚報】,當然了是誇讚警察,對於孫農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一帶而過。
孫農實習那年,這家銀行出了一些事故。首先就是在一個周六,嗯,那時還不是雙休日,一個不存在的賬戶被取走8700元,直到周一才被發現。
這是一件裡應外合的盜竊銀行資金案。很多人不知道每個分理處有一個叫做“事後監督”的小組,事後監督組有分理處所有儲蓄所的底賬。就是說像這個儲蓄所被盜取的賬戶,在事後監督組是不存在的
也就是說,有人偷取了一個空白存折,蓋上鋼印,填上莫須有的數字,蓋上私章,製作好底賬,一切都搞得像模像樣,然後一個人拿著存折來儲蓄所取錢,譬如說孫農接待,她根據存折賬號找出底賬,做好客戶取款8700元的手續交給出納,出納核對後,留下憑條,將存折和8700元交給孫農,孫農清點8700無誤後,交給來人。
然後裡應外合的這個裡應者,伺機銷毀底賬,當然了憑條無法銷毀,於是銀行就此損失8700元。
沒多久的這天,下班軋賬,發現短款一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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