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幻域內,光影流轉,虛實難辨。上一刻還是漫天繁星,下一刻就可能變成熔岩地獄,或是幽暗深海,無數記憶碎片和扭曲幻象如同潮水般衝擊著眾人的心神。
林小浪緊守靈台,混沌源核散發出的清光如同定海神針,不僅護住他自己,還勉強輻射到身邊直徑三丈範圍,將墨靈、蘇妙音、古鋒和獸寵們籠罩在內。在這清光範圍內,那些惑人心神的幻象威力大減,但依舊能看到、聽到,隻是不那麼容易沉淪。
“跟緊,彆離開清光範圍!”林小浪沉聲道,嘴角的血跡已經乾涸,但內腑的傷勢還在隱隱作痛。五行混沌雷甲已經解除,鋼牙、炎冰等獸寵分離出來,也都顯得有些萎靡,剛才硬撼兩大高手的餘波對它們消耗不小。
“嘎……這鬼地方,看得爺眼暈。”鋼牙甩了甩腦袋,它猩紅的小眼緊盯著腳下,那裡明明感覺是堅實的岩石,看起來卻像是萬丈深淵,深淵底部還有無數蠕動的、不可名狀的影子,讓它渾身不自在。它試探著踩了踩,觸感確實是石頭,這才稍微安心。
小岩緊緊挨著鋼牙,黑曜石般的眼眸警惕地觀察四周變幻的地麵。它對大地的感應在這裡完全混亂,隻能依靠視覺和觸覺,這讓它有些不安,小爪子牢牢抓住鋼牙後腿的毛鋼牙:喂!輕點!)。
炎冰懸浮在離地三尺處,冰藍色的眼眸中冰焰微微跳動,試圖用極寒氣息凍結周圍扭曲的光影,但效果甚微。這裡的幻象似乎介於虛實之間,並非純粹的冰係能克製。小雷化作的電光有些焦躁地在清光邊緣閃爍,速度時快時慢,似乎受到了某種乾擾。
小金低伏著身體,龍眸中金光流轉,龍威散發,試圖震懾可能隱藏在幻象中的威脅。小星瞳的霞光全力運轉,不僅治愈著眾人的傷勢,霞光中蘊含的那一絲微弱混沌生機似乎對穩定心神也有幫助,讓眾人頭腦保持清明。
雷光貂則直接鑽進了林小浪的懷裡,隻露出個小腦袋,紫色大眼睛緊張地東張西望,小爪子緊緊抓著林小浪的衣服。
墨靈、蘇妙音和古鋒背靠背站立,各自運轉功法抵禦幻象侵襲,臉色都有些發白。這迷魂幻域果然名不虛傳,若非林小浪的混沌清光,他們恐怕撐不了多久就會心神失守。
“必須儘快找到出路,我的混沌清光也支撐不了太久。”林小浪感受著混沌源核的消耗,眉頭微皺。他辨不清具體方向,隻能憑借源核對能量流動的一絲模糊感應,選擇一個相對“平靜”的方向前進。
眾人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中艱難跋涉。時而要踏過看似火焰熊熊、實則冰冷堅硬的“火海”;時而要穿過光影構成的、傳來陣陣廝殺怒吼聲的“古戰場”;時而又會陷入一片絕對的寂靜和黑暗,隻有自己的心跳聲如擂鼓。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景象再次變幻,出現了一片由無數麵巨大、破碎的鏡子組成的“鏡林”。每一麵鏡子都映照出不同的影像,有些是眾人過去的片段,有些是完全陌生的場景,還有些是扭曲恐怖的怪物。
“小心這些鏡子,不要盯著看太久。”林小浪提醒。他感覺這些鏡子散發著詭異的精神波動。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繞開鏡林時,異變突生!
鏡林中,幾麵鏡子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光芒中,數道與林小浪他們一模一樣的“鏡像”走了出來!這些鏡像麵無表情,眼神空洞,但身上散發的氣息、使用的招式,竟然與本體一般無二!
“吼!”鏡像鋼牙咆哮著撲向鋼牙本體,暗金爪子狠狠拍下!
“啾!”鏡像炎冰雙翼揮動,冰火風暴席卷而來!
鏡像小雷化作紫電穿梭,鏡像小金龍息噴吐,鏡像小岩操控地麵突起地刺……甚至還有鏡像林小浪,身披混沌雷甲,一拳轟來!
【臥槽!複製粘貼?】
【自己打自己?】
【這幻域太變態了!】
【浪神,這怎麼打?】
眾人猝不及防,頓時陷入苦戰!最麻煩的是,這些鏡像似乎沒有痛覺,不知疲憊,而且對本體的戰鬥方式和弱點一清二楚!鋼牙和鏡像鋼牙對拍爪子,砰砰作響,誰也奈何不了誰。炎冰的冰火與鏡像的對轟,相互湮滅。小雷的速度鏡像同樣快,兩道紫電在空中追逐碰撞,火星四濺。
林小浪對上鏡像自己,混沌雷甲對轟,短時間內也難以分出勝負。墨靈、蘇妙音、古鋒也被各自的鏡像纏住,險象環生。
“這樣下去不行!它們能量似乎源源不絕,我們會被耗死!”林小浪一邊抵擋鏡像的攻擊,一邊快速思索。這些鏡像肯定是幻域某種機製凝聚,弱點在哪裡?
他注意到,那些鏡像都是從特定的鏡子中走出,而且與本體戰鬥時,對應的鏡子會微微發光。
“攻擊它們出來的鏡子!”林小浪暴喝,硬抗了鏡像一拳,借力撲向不遠處那麵走出鏡像林小浪的巨鏡!
“嘎!明白!”鋼牙聞言,怒吼一聲,不再與鏡像糾纏,暗金身軀猛地撞向旁邊一麵較小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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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鏡子應聲而碎!而正在與鋼牙纏鬥的鏡像鋼牙,動作猛地一僵,隨即如同煙霧般消散!
“有用!”眾人精神一振!
炎冰清叱,一道極寒光束射碎鏡像炎冰對應的鏡子。小雷紫電貫穿鏡像小雷的鏡子。小金龍息轟碎鏡像小金的鏡子。小岩操控岩石砸碎鏡像小岩的鏡子。
林小浪也衝到那麵巨鏡前,混沌雷帝拳全力轟出!
轟!巨鏡爆裂!鏡像林小浪也隨之消散。
危機暫時解除,但眾人都消耗不小,氣喘籲籲。
“這鬼地方,真是一刻也不消停。”鋼牙齜牙咧嘴,剛才和鏡像對拍,它爪子也有些發麻。
就在這時,鏡林中央,一麵最為高大、完好、邊框雕刻著星辰古紋的鏡子,突然自行亮起柔和的光芒。光芒中,浮現出一行行古老的文字,並非天元大陸通用語,但通過精神波動,眾人理解了其含義:
“破妄存真,可見前路。以心為鏡,照見本我。”
隨著文字浮現,那麵鏡子表麵如同水波蕩漾,緩緩浮現出一條清晰的、通往鏡林深處的通道影像,通道儘頭,似乎有一片穩定的、沒有被幻象覆蓋的區域。
“這是……出口的提示?”墨靈驚喜道。
“恐怕沒這麼簡單。”林小浪盯著那行字,“‘以心為鏡,照見本我’,這像是一種考驗。”
果然,當他試圖走向那麵鏡子時,鏡麵突然映照出他的身影,但並非現在的他,而是一個個不同的“他”——有幼年時在家族受儘白眼的懦弱身影,有得到係統後初次覺醒的興奮,有與獸寵們並肩作戰的熱血,也有麵對強敵時的決絕……最後,定格在一個畫麵:他手持一柄染血的劍,腳下伏屍累累,有敵人,也有……曾經的夥伴?畫麵中的他,眼神冷漠,周身纏繞著混沌與毀滅的氣息,肩頭的小饕餮也變得龐大而猙獰。
心魔之鏡!映照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或潛在的可能!
林小浪心神劇震,那個畫麵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但他很快穩住,眼神重新變得堅定:“那不是我,也永遠不會是我。”
他對著鏡中的那個“自己”搖了搖頭,然後毫不猶豫地,一步踏入了鏡麵映照出的通道影像之中。
鏡麵如同水幕,泛起漣漪,將他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