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在腳下碾成粉末,路明踏前一步,劍意未散,掌中圖卷微微震顫,餘威猶在。方才那一擊已撕裂本尊法相,幽藍光芒自其胸口炸開,可對方並未倒下,反而在黑霧翻湧中緩緩站直身軀,雙臂展開,似在調息,又似在重新凝聚某種力量。
聯軍攻勢未停,刀光與靈力交織成網,從四麵八方壓向本尊。然而,就在一次劍氣轟擊落空的瞬間,路明瞳孔微縮——本尊抬手格擋的動作,竟遲滯了半息。
那不是尋常的疲憊,而像是體內真元運轉出現了斷層。原本流暢如江河奔湧的黑氣,在其經脈遊走時忽而凝滯,忽而逆衝,仿佛有某種力量在內部撕扯他的功法根基。
路明不動聲色,指尖微動,圖卷邊緣掠過一道細微的銀光,悄然鎖定本尊周身氣機流轉的軌跡。
又一次攻擊逼近,本尊抬掌迎擊,黑霧凝成巨爪,直撲前方一名修士。可就在爪勢將成之際,那黑霧竟在半空微微一顫,像是被無形之手掐住了咽喉,驟然潰散。本尊麵色一沉,左手迅速結印補缺,才勉強穩住攻勢。
但這一瞬的破綻,已被路明收入眼底。
他悄然退後半步,避開正麵衝擊,目光如針,刺向本尊每一次出手的銜接之處。他發現,對方越是動用高階法門,體內氣機紊亂就越發明顯。尤其是當黑霧試圖凝成實體法相時,胸口那道舊傷便會泛起幽藍漣漪,仿佛傷口深處藏有某種封印,正在與本尊自身功法激烈對抗。
“不是單純的傷勢……”路明心中低語,“更像是功法本身,正在排斥他。”
他回憶起方才那一擊——劍影轟落時,本尊的防禦並非完全潰敗,而是出現了短暫的“錯軌”。就像一列疾馳的戰車,輪軸突然偏離了軌道,力量無法順暢傳導,導致防禦在最關鍵時刻崩解。
此刻,本尊再次揮袖,欲施展一道大範圍幻術。黑霧升騰,符文初現,可就在第三道符文即將成型之際,其右手五指猛然抽搐,指尖溢出一縷黑血,符文隨之扭曲炸裂,反噬其身。
他悶哼一聲,身形微晃,卻強行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眼神陰鷙地掃向四周。
路明卻已確認——這並非單純的舊傷複發,而是功法運行出現了根本性異常。或許是因為當年封印未儘,或許是因為強行融合禁忌之力,如今這股力量正在反噬本尊自身。
更關鍵的是,這種異常並非隨機,而是有跡可循。每當本尊試圖調動本源之力,或凝聚高階法相時,體內氣機便會紊亂,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鎖鏈,在其經脈深處不斷收緊。
“他在強行壓製。”路明眸光微閃,“而壓製得越狠,破綻就越大。”
他緩緩握緊圖卷,指尖感受著那股熟悉的劍意波動。但這一次,他沒有急於出手。他在等——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等本尊再次強行催動功法,讓那錯軌的軌跡徹底暴露。
聯軍的攻勢仍在繼續,可路明已悄然調整了節奏。他不再一味強攻,而是以守代攻,以圖卷劍意封鎖本尊退路,逼其不斷施展高階術法。每一次壓製,都是對本尊功法的一次衝擊。
果然,本尊察覺到局勢不利,冷哼一聲,猛然雙掌合十,黑霧如潮水般向體內回流。他的氣息開始攀升,周身黑氣凝成漩渦,仿佛要施展某種禁忌之術。
路明眼神一凝——來了。
本尊雙目泛起血光,口中低誦晦澀咒言,胸口傷處幽藍光芒暴漲,竟與黑氣交織成一道詭異符文。那符文緩緩旋轉,似在調和體內衝突的力量。
可就在符文即將圓滿之際,本尊脖頸處青筋暴起,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嘶吼。黑氣與藍光猛然對衝,其右臂瞬間僵直,掌心裂開一道細縫,黑血噴湧而出。
功法錯亂!
路明沒有絲毫遲疑,身形一閃,已至半空。圖卷展開,四道劍影在虛空中劃出弧線,卻不直取本尊要害,而是精準刺向其周身四枚隱秘氣穴——那是他方才觀察到的、氣機流轉最不穩的節點。
劍影落下,如針入穴。
“啊——!”本尊仰天怒吼,體內真元徹底失控。黑霧炸裂,藍光四濺,其身形劇烈震顫,仿佛有兩股力量在其體內瘋狂撕扯。
他踉蹌後退,單膝跪地,雙手撐住地麵,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黑袍之下,經脈如蛛網般浮現出詭異紋路,時而漆黑,時而幽藍,交替閃爍。
路明落回地麵,靜靜注視著這一幕。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本尊的功法,並非無懈可擊。它建立在某種強行壓製的平衡之上,而那道舊傷,正是打破平衡的鑰匙。每一次他試圖施展強大力量,都在加劇體內的衝突。而如今,這衝突已瀕臨爆發。
“你……”本尊緩緩抬頭,嘴角扯出一抹獰笑,聲音沙啞如砂石摩擦,“你以為……看穿了什麼?”
路明未答,隻是將圖卷輕輕一卷,劍意再度凝聚。
他知道,真正的機會,還在後麵。
本尊咬牙站起,雙手猛然插入胸口傷處,竟將那幽藍光芒硬生生拔出一縷,纏繞於掌心。黑氣與藍光在他手中扭曲融合,形成一柄半黑半藍的短刃。
他舉起短刃,指向路明,眼中燃起瘋狂之火。
路明眯起眼,圖卷緩緩展開。
短刃揮落,黑藍之氣如裂天之痕,直劈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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