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霧凝滯的瞬間,天地仿佛被抽去了聲響。那黑洞般的光球懸於神秘強者眉心,周身氣機如淵停嶽峙,未動分毫,卻讓整片戰場陷入死寂。路明指尖第二滴精血懸在半空,遲遲未落,掌心裂口滲出的血絲已乾成暗痕。他未收回手,也未再催動陣紋,而是緩緩閉眼,神識如針,刺入那團靜止的能量漣漪之中。
三息之後,他睜眼,右手指尖一轉,血珠墜下,不入陣眼,反被引向殘碑裂縫邊緣。血落之處,銀黑交織的波動如水紋漾開,竟順著地脈裂隙向東北方蜿蜒而去。他目光一凝,左手印訣微變,九宮鎖靈印青光微震,閉環裂隙被強行壓合。
“分三路。”他聲音不高,卻穿透凝滯的空氣,“最強脈絡由羅盤使領隊,截教三人隨行。另兩路以傀儡替身探進,不得深入超過五百丈。”
新盟友首領站在陣側,羅盤橫於掌心,指針仍僵在東北方向。他未質疑,隻微微頷首,傳令下去。一名身披灰袍的羅盤使上前接令,掌中羅盤邊緣一道細紋悄然浮現,形如斷裂的“逆”字筆畫。他未察覺,隻將羅盤覆於地麵,感應地脈震頻。
路明神識掃過那道裂痕,瞳孔微縮,旋即垂眸不語。
追蹤小隊啟程。灰袍羅盤使在前,三名截教弟子緊隨其後,步伐沉穩。三百丈外,地勢漸低,裂穀橫亙,銀霧如絲縷纏繞岩壁。行至一處斷崖,地麵忽現半隱符文,輪廓扭曲,似“門”字殘形,筆畫斷裂,卻透出微弱靈壓。一名弟子腳步稍頓,神識恍惚一瞬,隨即閉目後退。
“盲行。”路明遠程傳音,聲如冷鐵,“隻憑羅盤,不視不聞。”
羅盤使依令行事,閉目前行,羅盤懸於掌心,指針輕顫,指向裂穀深處。另一名弟子拔劍,劍尖輕劃符文表麵,一道銀黑殘影被剝離,如霧卷入玉符之中。封印完成時,玉符表麵泛起寒氣,觸之如冰。
“帶回。”路明下令。
小隊折返。途中,玉符始終未離那名弟子袖中,但其袖口邊緣霜痕漸生,寒氣凝而不散。返程至主陣三百丈內,玉符內部殘影悄然重組,形成完整“門”字,持續三息,無聲消散。無人察覺,唯路明神識掃過時,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顫。
主陣中央,聯軍數名強者圍立,神色凝重。披甲老者拄戟而立,左臂仍纏繃帶,目光陰沉:“本尊已廢,神秘強者未動,你卻派弟子深入險地?若其設伏,豈非自損兵力?”
“他不是在奪力。”路明未看他,隻將玉符置於陣眼邊緣,指尖輕點封印,“是在引。”
“引什麼?”
“引門。”
新盟友首領皺眉:“極光扭曲時確有符文浮現,但那不過是能量亂流所致,未必有意識。”
“能量不會自行重組。”路明抬手,解開玉符封印。銀黑殘影再度浮現,緩緩拚成“門”字,與極光中扭曲符文筆勢一致,分毫不差。“它在回應某種信號——不是隨機波動,是路徑。”
聯軍強者冷笑:“你憑一枚玉符,就要斷言全局?”
路明不答,隻將玉符翻轉,露出背麵一道刻痕——正是“逆者為鑰”四字殘跡,與上一戰中塵土掩埋的玉簡殘片如出一轍。他未說明來源,隻道:“此符非自然生成,而是被‘寫’出來的。寫給誰看?”
全場沉默。
新盟友首領盯著玉符,羅盤指針微微偏轉:“若真是召喚……目標是誰?”
“不是人。”路明緩緩道,“是物。或——界。”
他話音未落,袖中某物忽地一燙。那是一枚殘破玉簡,邊角崩裂,符文模糊,多年來從未有過反應。此刻卻與玉符殘影產生微弱共鳴,熱度持續不退。他不動聲色,將玉簡移至掌心,神識沉入。
推演開啟。
神識如絲,纏繞玉符殘影、極光符文、地脈波動三者軌跡,逆向回溯。銀黑能量並非無序擴散,而是沿特定節點跳躍,每一步都落在古符殘跡之上,如同踩踏某種隱秘坐標。而這些坐標,竟與截教古卷中記載的“地維錨點”高度重合。
本尊頸後符印徹底消失,銀血枯竭——非被抽乾,是被“用儘”。其存在已非個體,而是媒介,是鑰匙的載體。
真正的目標,從來不是力量。
是開啟。
他睜開眼,寒光掠過瞳底。
“本尊不是對手。”他聲音冷峻,“是祭品。神秘強者所圖,不在奪力,而在借血啟門。我們所見的波動,是門縫開啟時溢出的‘回響’。”
聯軍強者臉色驟變:“若門真開了……”
“洪荒舊禁未消,上古之門一旦重啟,地維崩解,三界失衡。”新盟友首領低聲道,“可我們連門在何處都不知。”
“不必知。”路明站起身,指尖再度裂開,一滴精血滴入玉符,封印加固,“隻要它在引,我們就追。追到儘頭,自然見門。”
“你不怕是陷阱?”
“怕。”他淡淡道,“但比怕更怕的,是等。”
命令下達。主陣收縮,九宮鎖靈印轉入守勢,誅仙劍陣圖局部重組,劍影如鎖鏈纏繞殘碑,防止銀霧再度失控。新盟友加固羅盤陣列,截教弟子分守地脈節點,隨時準備截斷能量回流。
路明立於陣眼,手中玉符溫熱未退。他凝視東北方裂穀,神識再度探出,順著波動軌跡延伸。三百丈、五百丈、七百丈……能量殘跡漸弱,卻未斷絕。最後一處殘留點,位於裂穀儘頭一處塌陷地坑,坑底岩層裸露,表麵浮現出與玉符中完全一致的“門”字殘痕,深嵌石中,仿佛曾有巨物自內撞擊。
他正欲下令深入勘察,忽然——
袖中玉簡再度發燙,比先前強烈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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