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簡在掌心跳動,如同嵌入了一顆活的心臟。路明指尖微顫,不是因為恐懼,而是血肉深處傳來某種牽引——那道在掌心浮現的紋路正與玉簡裂痕中的血痕同步搏動,一明一暗,如呼吸相和。
他低頭,血痂邊緣的符文輪廓愈發清晰,扭曲的線條與石廳外圈九個凹點的形狀完全吻合。就在這一瞬,洞口內側的“逆者為鑰”四字驟然泛起青光,岩壁震顫,機括咬合之聲自地底層層傳來,仿佛沉睡的巨獸被喚醒了骨骼。
路明一步後撤,誅仙劍氣自指間迸出,三尺劍芒橫封洞口。青光與劍氣相撞,激起一圈漣漪,腥腐氣流被截斷在洞內,卻仍有幾縷黑霧順著劍鋒攀爬,觸之即化作細小蝕斑,石屑簌簌剝落。
“退至百丈。”他低聲下令。
兩名弟子未及回應,洞內已生劇變。原本封閉的側壁裂開一道縫隙,岩層錯動,露出一條向下傾斜的窄道。一股陰冷氣流噴湧而出,帶著鐵鏽與骨灰混合的氣息。洞壁青輝暴漲,映得人麵發青,每一塊岩石都仿佛睜開了眼睛。
路明凝視掌心,符文微燙,與玉簡共鳴頻率一致。他忽然明白——這不是警告,是召喚。唯有攜此血脈者靠近,洞穴才會真正蘇醒。
“機關已啟。”他低語,“不是防禦外敵,是篩選鑰匙。”
他不再後退,反而向前半步,將玉簡貼回洞沿。刹那間,青光順著他手腕蔓延,不再是試探性的纏繞,而是如鎖鏈般收緊,直透經脈。他未反抗,任其侵入,神識卻如刀鋒般鎖住體內每一絲異動。
洞內傳來低沉轟鳴,石廳地麵震動。三重符文陣開始逆向旋轉,內圈蛇形符號扭曲躍動,中圈逆向推演的符印結構加速流轉,外圈九個凹點中,已有三個噴出黑霧,化作虛影利刃,在空中交錯掃掠。空氣凝滯,每一步踏出都會引發連鎖反應——地麵微震,壁縫噴毒煙,頭頂懸石鬆動。
路明抬手,指尖劃破掌心,精血滴落劍尖。血珠未散,反被劍身吸收,泛起一層暗紅光暈。他踏步而入,劍尖輕點地麵,血氣擴散,形成一圈半透明屏障。機關感應為之一滯,虛影利刃偏移軌跡,未能觸及身前。
“跟緊,貼壁而行。”他對身後弟子道,“記下每一次觸發的間隔與方位。”
兩名弟子依令而動,取出截教特製符紙與墨筆,緊貼東側岩壁緩行。墨跡剛落,紙麵忽現波紋,原本記錄的符文排列開始扭曲,最終顯出“代天鎖界”四字倒影。下一息,紙張無火自燃,灰燼尚未落地,已被洞內氣流卷入深處。
路明未回頭,隻道:“不必再記。”
他已看清規律——機關並非隨機觸發,而是以血脈波動為引。每一次他靠近陣眼,能量流轉便加快一分;每一次他壓製血紋,機關運轉便遲滯片刻。這洞穴不是死物,它在試探,在等待一個能完全契合外圈九點的人。
他走向石廳中央,劍尖點地,血線隨行,在地麵劃出一道弧形軌跡。符文陣感應到異種能量,三重環路齊震,九個凹點同時閃爍,黑霧翻湧,凝成九道殘影,手持鎖鏈,自洞頂緩緩降臨。
空氣如鉛灌入肺腑,兩名弟子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口鼻溢血。他們不是被攻擊,而是被壓迫——這空間本身已化作囚籠,排斥一切非“鑰”之人。
路明知道不能再等。
他抬起右手,掌心符文對準陣眼正上方的凹點,緩緩靠近。
刹那間,青光炸裂,整個石廳被照得通體透明。九道殘影猛然下撲,鎖鏈橫空,直取四肢與脖頸。地麵符文陣全數亮起,三重環路高速旋轉,能量彙聚於中心一點,仿佛要將他釘入地底,成為新的祭品。
他沒有退。
就在鎖鏈即將纏身的瞬間,他猛揮劍柄,重重砸向陣眼邊緣。地脈微震,能量流轉出現斷層,青光驟然黯淡,殘影停滯一瞬,隨即消散。兩名弟子癱倒在地,呼吸微弱,但性命無礙。
路明喘息未穩,立即從懷中取出血囊,將玉簡封入其中。又抓起一把封靈塵,覆於掌心,強行壓製符文熱度。血紋黯淡下去,洞內光芒也隨之收斂,機括聲漸止,岩壁青輝緩緩退去。
可就在他鬆手之際,血囊中的玉簡突然劇烈震顫,裂痕深處傳出一聲極細微的搏動——像心跳,又像低語。他貼耳傾聽,那節奏竟與自己脈搏完全同步。
他不動聲色,將血囊重新收入懷中,目光掃過石廳。地麵符文雖已熄滅,但九個凹點仍殘留微光,尤其是正對他的那個,光暈未散,仿佛在等待下一次觸碰。
他知道,剛才的舉動並非中斷,而是確認。
這機關不是為了殺死闖入者,而是為了識彆——識彆誰才是真正的“逆者”。而掌心的符文,懷中的玉簡,乃至體內那股被牽引的血流,都在指向同一個答案。
他轉身,準備帶弟子撤離。
就在此刻,懷中玉簡再次發燙,血囊表麵滲出一絲血線,順著衣襟蜿蜒而下,滴落在地。血珠未散,反而被地麵吸收,那枚未熄的凹點驟然亮起,青光直衝洞頂,在岩層中映出一道模糊的門形輪廓。
路明腳步一頓。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符文在黑暗中泛起微光,與地底那道門影遙遙呼應。
洞內死寂,唯有玉簡在血囊中持續震顫,每一次搏動都讓他的心跳慢上半拍。
他邁出一步,靴底踩碎一粒石屑。
石屑落地的瞬間,九個凹點同時亮起,比之前更加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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