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柄微顫,餘震未絕。
路明五指緩緩鬆開,又再度收緊。那一顫並非來自地脈,而是玉匣底部封紋與血氣初融時的微鳴。他不動聲色,指尖沿劍鞘滑落,無聲點向玉匣一角。血已乾,紋未顯,唯有掌心一道細痕仍滲著溫熱——那是他以自身精血為引,刻下的逆向封紋終於開始響應。
封紋如根,悄然逆向滲入歸源陣底層脈絡。它不隨紅流而動,反而貼著陣法反向運行的隱軌攀行,如同倒生之藤,專尋那些被主流能量掩蓋的暗隙。路明閉目,神識不入地底,反沉於掌心血痕。血紋微跳,每跳一次,便有一絲極細的波動自玉匣傳出,順著封紋蔓延的路徑回傳。
坐標在動。
那縷殘念並未靜伏,而是在“兌位”節點外圍遊移,借三族強者調息時的氣息起伏為掩護,不斷試探歸源陣能量流轉的間隙。它不再試圖強行嵌入,而是如塵隨風,隻等一處微小錯頻,便可順勢滑入主脈。
路明睜眼。
他未下令,未出聲,隻將劍柄輕叩岩麵三下。叩擊極輕,頻率極低,近乎地脈自然震顫。可這三擊卻沿著岩層傳導至九位強者所在方位,觸及其體內早已預埋的“微調符印”。那是他在融合前夜,以殘頁餘光點染於各人命門的一道暗記,無需言語,隻憑震波即可喚醒。
人族將領眉心金紋微閃,呼吸節奏偏移半息;妖族統領皮下圖騰悄然旋轉,輸出之力下沉三成;巫族長老拄杖之手微沉,斷骨接續處泛起一絲暗青。九人不動,氣息卻已悄然重構——歸源陣的九個節點不再均衡共振,而是以“兌位”為中心,形成三層錯頻嵌套的緩衝帶。每一層都比前一層慢0.07息,如同逆旋之輪,專破頻率複製之術。
殘念觸到了屏障。
它正欲模擬紅流節奏滲透,卻發現前方能量波長不斷偏移,如同踩入流沙。它迅速回撤,貼著地脈邊緣滑行,試圖繞行“艮位”節點再尋破綻。可剛一靠近,那裡的氣息輸出也已偏移,形成第二道錯頻鎖。它再退,轉向“巽位”,結果第三道屏障早已候著。
三麵受阻,它停了。
潛藏於反向脈絡的殘念首次顯出遲疑。它感知不到攻擊,卻處處碰壁。歸源陣表麵依舊平穩,赤金光流如常運轉,可內在節奏已被悄然篡改。它像一隻困在蛛網邊緣的蟲,尚未觸絲,網已收攏。
路明掌心再度滲血。
他主動割開舊痕,讓鮮血重新浸潤封紋。血未流入玉匣,反而被封紋吸儘,化作一道極細的探針,順著反向脈絡疾行。這一次,他不再隱藏意圖。封紋探針直撲“兌位”邊緣,精準刺入殘念藏匿的坐標點。
殘念察覺。
它猛然反撲,順著血紋倒溯,直衝路明神識。這一擊不再隱蔽,而是帶著撕裂一切的決意——若不能破陣,便先毀其主!
血紋劇烈震顫,路明眉心微跳,神識邊緣泛起灼痛。可他未阻,未斷,反而微微敞開一道縫隙。早在布下封紋之初,他便在神識表層設下“虛影心障”——一層無實無質的假象,模擬出歸源陣核心的波動頻率,專為誘敵深入。
殘念入障。
它誤判為陣眼破綻,全力侵入。就在其神識投影完全嵌入的瞬間,封紋驟然閉合。那不是封堵,而是翻轉——如鏡麵倒映,將殘念的投影反鎖於歸源陣底層節點。九位強者同步壓低氣息,九道錯頻帶瞬間收束,形成真空斷層,徹底隔絕其外聯可能。
地底十七丈,骨晶祭壇。
赤紅符核依舊脈動,九道赤金光流纏繞其周,與三族強者氣息同頻。可就在“兌位”節點下方,一道極淡的黑影被禁錮於光流縫隙之間,如蟲入琥珀,動彈不得。它掙紮,卻隻能重複同一段頻率——那是它最後侵入時留下的波形,已被封紋固化為死循環。
路明緩緩收回手。
劍柄不再顫,玉匣底部幽光隱沒。他袖中指尖輕抹,血痕已凝。三族強者仍在調息,無人察覺方才一息之間,體係深處已曆生死逆轉。歸源陣運轉如常,赤金光柱依舊衝天,照得裂穀如晝。
他低頭,目光掠過玉匣。
那一絲幽光徹底沉寂。
他抬眼,望向光柱深處。
唇角微動,無聲。
“縫給你了。”
“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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