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指尖的血尚未凝固,沿著古籍殘頁邊緣蜿蜒滑落,在焦黑的符文間隙滲入地縫。那道由四重頻率交織而成的螺旋鎖鏈仍自天而降,貫穿煙塵,將本尊與神秘強者釘在原地。兩人身軀微顫,氣息斷續,卻仍有殘存氣機在經脈斷口處遊走,試圖衝破束縛。
路明站在鎖鏈投影的中心,右臂垂落,掌心緊握劍鞘殘骸。金屬棱角刺入皮肉,血順著指縫滴落,與地脈殘流交彙。他沒有抬頭,神識沉入殘頁深處,將剛剛刻入的共振模型緩緩展開。幽金與赤紫的光流在紋路間流轉,不再依賴他自身靈力維持,而是借地底斷裂的靈脈為源,形成循環鎮壓陣。鎖鏈光芒微閃,節奏由急轉穩,壓力從心口移向大地。
“接陣。”
一道冷音穿透戰場死寂。
三族殘存強者聞聲抬首。人族修士肩胛處血痂未乾,巫族老者盤坐於碎岩之上,妖族青年僅剩的右臂泛起血光。他們彼此對視,戰意微動。片刻後,數道靈力自不同方位射出,彙入古籍殘頁。鎮壓陣眼輕震,鎖鏈光芒再漲三分,將本尊右臂灰金紋路徹底封死,連一絲波動都無法逸出。
路明終於抬起眼。
他目光掃過戰場,落在飛舟殘部停駐的斷崖邊緣。那艘千瘡百孔的戰舟仍懸於半空,符能核心殘存三成,舟首斷裂的弓弩尚未拆解。他抬手,劍鞘殘骸輕震,光柱隨之三度脈衝——短、長、短,正是戰前約定的總攻信號。
斷崖上,一名獨眼將領猛然站起,手中殘旗一揮。
“放箭!”
符能箭雨自飛舟殘弓傾瀉而下,數百支箭矢裹挾地脈震波,直撲本尊心脈封印。與此同時,巫族地脈術師以斷杖點地,引動岩層微震,使箭雨軌跡產生偏折,精準避開鎖鏈範圍,儘數轟向本尊經脈斷口。第一波箭雨落地,灰金護體驟然波動,裂紋自肩頭蔓延至胸口。
本尊悶哼一聲,額頭青筋暴起,殘餘氣機猛然回縮,試圖閉合斷脈。
路明冷笑,左手掐訣,鎮壓鎖鏈驟然收縮,隨即釋放一次短暫脈衝。鎖鏈光芒明滅之間,出現半息的真空期。他低喝:“第二輪!”
箭雨再臨,這一次目標鎖定神秘強者左掌骨節。那白骨早已裂痕密布,黑紫氣流在縫隙中掙紮湧動。符能箭矢轟入骨隙,震波直透核心。白骨寸寸崩裂,黑紫氣流倒灌回臂,引發體內震蕩。神秘強者喉頭一甜,一口黑血噴出,懸浮之軀向下沉落半尺。
鎖鏈光芒暴漲,將兩人再度壓回原位。
戰場邊緣,一名人族老將拄劍而立,望著前方戰況,聲音沙啞:“他……真能壓住?”
身旁年輕修士緊握殘盾,低聲道:“你看那鎖鏈,不是他在撐,是陣在轉。地脈供能,眾人持陣,他隻是引子。”
老將眯眼細看,果然發現古籍殘頁下方,地縫中滲出微弱靈光,正被陣眼吸納。他緩緩點頭,忽然抬手拔劍,劍鋒劃過左臂,鮮血灑地:“既如此,何須再等?”
他踏步向前,身後數十人族殘部緊隨而上。
巫族陣列中,一名少女背起昏迷的老者,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斷杖之上。杖尖觸地,地脈震波再起,三道裂痕自腳下延伸,直指敵陣。妖族青年立於殘舟之巔,右臂血影翻湧,化作一道長鞭,遙指神秘強者咽喉。
路明未再下令。
他站在原地,感知著鎖鏈的每一次脈動。他知道,此刻已非一人之力決勝,而是整個戰場的節奏,儘數握於他神識所控的鎮壓頻率之中。每一次脈衝,都是進攻的號角;每一次真空,都是斬向敵人的刀鋒。
第三輪箭雨落下時,本尊終於發出一聲低吼。
他殘存的右臂猛然抽搐,灰金紋路在皮下瘋狂蠕動,試圖重組經脈。然而鎖鏈早已鎖定其氣機流轉節點,每一次掙紮都引發更劇烈的反噬。符能箭矢轟入心脈封印,第七擊落下,護體灰金終於崩解,化作塵霧消散。
同一瞬,神秘強者左掌白骨徹底碎裂,黑紫氣流失控倒灌,自掌心炸開一道焦痕裂口,直透胸膛。他身形劇震,口中黑血不斷湧出,雙目赤紅漸退,轉為灰白。
二人齊齊下沉三尺,鎖鏈光芒如潮暴漲,將他們死死禁錮於半空。
戰場死寂片刻。
隨即,一聲戰鼓響起。
不知是誰敲響了殘破的鼓麵,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接連不斷。飛舟之上,斷旗獵獵;岩層之間,血影翻騰;地脈深處,震波回蕩。諸強列陣而動,步步逼近。
路明緩緩抬起左手,指尖對準本尊眉心。
他尚未出聲,本尊卻忽然睜眼,喉嚨裡擠出一絲嘶啞:“你……以為……這就贏了?”
路明不答,隻將劍鞘殘骸向前一送。
鎖鏈應聲收緊,本尊脖頸處灰金紋路寸寸斷裂,氣息驟降。
“你還能——”本尊咬牙,試圖抬手,指尖僅能微微抽動。
路明目光冷峻,神識掃過全場,傳音諸強:“第九輪,專攻左肩裂隙,破其氣源。”
飛舟殘部再度拉弓,地脈術師伏地凝神,妖族青年血影纏臂,戰意升騰。
箭雨蓄勢待發。
本尊雙目赤紅再起,殘存氣機在體內瘋狂衝撞,試圖最後一搏。神秘強者左掌焦痕裂口微微擴張,黑紫氣流在血肉間逆向遊走,似要重組核心。
路明左手微抬,鎖鏈脈衝節奏突變。
下一瞬,符能箭矢離弦而出,破空之聲撕裂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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