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在石階上凝成暗斑,尚未乾透,路明已立於講武台殘影之下。左臂袖口裂痕深處,金流如細蛇遊走,每一次搏動都牽動經絡微顫,但他未停步,也未抬手封穴,隻將指尖抵在大腿外側,三頻節律沉穩如舊。
三十七人列於台前,靜默如碑。名單已定,質疑已息,但人心未合。有人目光低垂,有人肩背緊繃,更多人盯著那金痕刻下的名字,仿佛仍不信這規則能轉。
“從今日起,共育學堂正式開啟。”路明開口,聲音不揚,卻壓下所有雜音,“我不教功法,隻授路徑。你們修什麼,由你們的派係決定。但我定下的規矩,由你們自己走。”
他抬手,掌心向下,金流自左臂湧出,在空中凝成一道“引”階符環。符環初成,邊緣微顫,隨即被一股內斂律動撫平,穩定懸停。
“傳統‘引’階,以氣引力,順脈而行。我所授之法,逆向凝流,符環自持。”他頓了頓,“不是更快,而是更穩。不是更強,而是不易崩。”
台下有人皺眉,有人低聲議論。一名鐵甲派弟子忍不住道:“若逆流,豈不傷經?”
路明不答,隻將左手覆上右腕,金流驟然加劇,符環在空中崩解、重組,再凝時,形態更凝實,波動幅度下降三成。第二次,再降兩成。第三次,符環成圓,無一絲震顫。
三組波紋自他體內逸出,被頻鏡台捕捉,投影於石壁。傳統引導術的波形起伏劇烈,能量損耗峰值達四成;而新法三次重構,損耗依次為二成七、二成三、一成九。
“看見了?”路明收手,金流回撤,左臂皮下裂痕滲出血絲,“這不是天賦,是可複製的控製。你們做不到,不是因為資質,而是因為沒人教你們如何‘持環’。”
台下寂靜。一名藥閣弟子喃喃:“這……不是練功,是調律。”
“對。”路明點頭,“共育學堂的第一課,不是修煉,是校準。每月初一檢測,不隻是看誰合格,更是讓你們看清自己的律動軌跡。誰偏了,誰亂了,誰在硬撐,數據不會說謊。”
他轉向三派執事:“三軸共育模型,今日啟動。資源軸,共享探域數據;修煉軸,統一分階標準;責任軸,綁定考核與派係貢獻。一人退步,所屬派係資源配額下調一成。一人突破,全隊共享一次探域優先權。”
藥閣執事眉頭緊鎖:“若因外傷或藥性波動導致檢測異常,也算?”
“算。”路明答得乾脆,“規則不因例外而改。若有特殊情況,可在檢測前提交備案。未備案者,視同違規。”
鐵甲副官冷笑:“你這是逼我們自曝弱點。”
“不是逼。”路明目光掃過三人,“是讓你們學會信任數據,而不是猜忌對手。林澈能入選,不是因為他通‘引’階,而是因為他交出了七日震頻記錄。他的價值不在修為,而在貢獻。從今日起,貢獻可換資源,可換名額,可換優先權。”
陣師監察使緩緩開口:“我們……要交出多少數據?”
“不是交出。”路明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置於台心,“是共享。我先來。”
玉簡亮起,三日內金流壓製記錄浮現:失控峰值0.8頻,壓製後穩定在0.2頻,三頻共振持續時間累計四時辰三十七刻。數據清晰,毫無遮掩。
“我的狀態,你們都看見了。”他說,“金流未穩,傷未愈,但我仍站在這裡。我不藏,也不欺。你們若信這套規則,就照做。若不信——”他頓了頓,“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無人動。
片刻後,藥閣執事伸手,將一枚藥性波動玉簡放入共管槽。鐵甲副官緊隨其後,提交了三名弟子的實戰律動記錄。陣師派則接入地脈監測網,開放外圍震頻數據流。
“共管數據庫,即刻啟用。”路明宣布,“三方輪值,每七日交接監管權。任何一方篡改數據,係統自曝,並永久取消該派資源優先權。”
石台中央,光幕緩緩升起,三股數據流交彙,形成穩定三角結構。第一道共享協議,正式生效。
“首講結束。”路明收起玉簡,“明日辰時,共育學堂開課。你們會拿到自己的律動基線圖。三日內,必須完成第一次‘逆向凝流’嘗試。失敗者,不淘汰,但需加修兩課時‘頻率校準’。”
他轉身欲走,腳步卻在台階前微頓。
左臂經絡猛然一抽,金流如沸,符環在皮下炸開一道細痕,血順著手臂流下,在指尖凝聚。
他未回頭,隻將左手輕輕按在石欄上,三頻節律重新啟動,一、二、三,沉穩如鐘。血珠滴落,砸在數據庫玉簡邊緣,未及滑落,已被石台吸儘。
三日後,探域共管區首次聯合勘探隊將出發。路線已定,人員待調,資源配額按貢獻度自動分配。一名巡山隊弟子在登記簿上寫下名字,抬頭問:“我們……真能拿到‘承’階心法?”
路明站在講武台儘頭,指尖仍抵著大腿,節律未斷。
“三日前我說過。”他聲音低啞,“規則不靠我站著,它靠自己轉。”
那人還想問什麼,路明卻已抬步前行。
血從袖口不斷滲出,在石階上留下斷續痕跡。他的腳步比昨日更沉,但節奏始終未亂。
共育學堂的門緩緩開啟,三十七人依次走入。頻鏡台啟動,律動基線圖開始生成。第一組數據浮現時,路明站在門口,左手最後一次輕叩大腿。
節律落下最後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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