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抵住岩縫,震感順著鐵刃傳上手臂。青年沒動,血從虎口流到劍格,滴在碎石上發出輕響。敵人的掌風停在半空,紅紋在掌心跳動,像有東西在皮下爬行。
他左手貼地,指尖觸到細微顫動——七道腳步聲正從西側壓來,節奏整齊,是追兵合圍的信號。但腳下這股震波頻率太穩,穩得不像活人走路。他忽然明白,對方也在用震波探路,靠地麵傳音鎖定位置。
青年慢慢低頭,用左手指蘸了點血,在岩麵劃下三道短痕。身後凹洞裡,一名隊員看見手勢,輕輕點頭,把油布條纏上枯枝,又從腰囊掏出半塊碎石綁在末端。
火堆殘燼還在冒煙。青年把劍收回鞘中,借跪姿掩護,將一截斷繩係在劍柄,另一頭悄悄遞進岩縫。他抬頭看了眼高處岩台,蝠群盤旋的影子掠過月光。
西側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敵方首領站在凸岩上,雙臂微張,袍角無風自動。他掌心紅紋一閃,追擊的六人立刻散開,三人撲向火堆方向,另外三人繞向北側。
就在他們踏出的瞬間,青年猛地拽動斷繩。
火堆旁的枯枝被拉倒,碎石碰撞發出連續脆響,像是有人倉促奔跑。追兵立刻轉向,腳步加快。與此同時,藥穀隊員將拆開的煙丸藥粉撒進東側岩隙,粉末混著地氣升騰,岩層發出低頻嗡鳴,仿佛有人在地下敲鼓。
敵首身形一滯,目光掃向東邊。他抬起手,準備下令。
青年卻在此時吹響骨哨。
高頻哨音撕裂夜空,蝠群受激俯衝,撲向聲音源頭——那根綁著碎石的枯枝正被繩索拖動,在地上劃出沙沙聲。敵首急忙揮臂控蝠,震波從掌心擴散,岩麵微微發顫。
可他沒發現,真正的三人小隊已貼著北坡岩壁攀上陡崖,借月光盲區逼近其背後。
西側的敲擊聲仍在繼續。兩名隊員躲在岩柱後,用鐵釘輪流敲打石麵,打出斷續節奏,模擬逃亡腳步。敵方五人被引向西麵裂穀,隻剩首領與兩名護衛留在高台。
青年伏在崖頂,右手握緊短劍,左手比出兩指,指向自己眼,再指向敵首後頸。
另兩人會意,一人取出火折子藏在掌心,另一人抓起一把細沙。
敵首察覺西側動靜有異,正要轉身,北崖火光突閃。
火折子點燃了浸油布條,扔向其袍角。火焰騰起,蝠翼袍瞬間著火,蝠群受熱流衝擊,飛行失控,幾隻撞上岩壁,其餘瘋狂撲打,竟反向撲向操控者。
混亂中,青年躍出,肘尖直擊後頸。敵首悶哼一聲,身體前傾,掌心紅紋驟滅,震波戛然而止。
兩名護衛反應極快,一人拔刀橫掃,刀鋒擦過青年肩頭,布料撕裂,皮膚火辣。另一人已躍起撲來,雙掌泛紅。
青年不退反進,側身讓過掌風,劍柄撞向對方肋下。那人悶哼倒地,短劍順勢出鞘,寒光一閃,卡住第二人咽喉。
“彆動。”他聲音壓得很低。
那人僵住。
青年盯著他,喘了口氣,“你們靠震波聽地,對吧?剛才那陣腳步,是繩子拉的。”
對方瞳孔微縮。
“你們首領靠蝠群看東西,所以火一燒,蝙蝠亂了,他也瞎了。”青年慢慢收劍,“現在,你們三個,退進岩縫,彆出聲。”
那人咬牙,扶起同伴,退入北側裂隙。
青年轉身,看向崖下。西側追兵還在搜尋,火光晃動。他打出手勢,兩人從岩柱後撤出,藥穀隊員也從東側繞回,肩部包紮處滲出血跡。
“走。”青年低聲說。
全員熄火,口含濕布,貼地craing穿過煙霧區。地氣流動帶著硫味,他們順著氣流方向,繞行至穀底乾涸河床。河床石質堅硬,不留腳印,適合隱蔽撤離。
行至一處斷崖下,青年停下。他從內袋取出令簽,木紋粗糙,邊角未打磨。他用短劍在岩縫插了個淺坑,把令簽立進去,又用劍尖在旁邊刻下一個字。
“路。”
他收劍入鞘,轉身帶人沿河床向東移動。
遠處,風蝕穀入口的岩壁上,一道身影靜靜佇立。路明站在高崖邊緣,手中握著一枚骨哨,哨身刻著細密紋路,與青年所用款式相同。他低頭看了眼掌心,舊傷微微發燙,像有節律在跳動。
他沒動,也沒出聲,隻是望著那片逐漸遠去的暗影。
河床拐角處,一名隊員腳步踉蹌,手扶岩壁穩住身體。藥穀隊員靠近,低聲問:“撐得住?”
“沒事。”那人喘了口氣,“就是腳踝……有點發麻。”
青年走在最前,忽然抬手示意停步。他蹲下,手指抹了把地麵沙土,又湊近鼻尖聞了聞。
“不對。”他聲音壓低,“地氣味變了。”
其餘四人立刻警覺。
“剛才還是硫味,現在……帶點鐵鏽味。”青年站起身,目光掃向右側岩壁,“有人動過這裡的地脈。”
藥穀隊員皺眉:“可我們沒經過這裡。”
“不是我們。”青年盯著岩縫,“是他們。”
他緩緩拔劍,劍刃映著微弱月光。
岩壁深處,傳來極輕的摩擦聲,像是布料刮過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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