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的刹那,路明掌心真元一沉,反偵陣全頻激活。羅盤光圈驟然收縮,鎖定第三處停頓點殘留的靈氣波動。那條虛設的行進軌跡末端,空氣輕微扭曲,一道極細的波形被截取下來——正是信號回彈的殘跡。
他指尖劃過羅盤邊緣,青銅釘嗡鳴震顫,將波形導入加密層。十二次神識閃現的數據逐一浮現,與地脈逆湧的時間點對照。每一次信號接收後,地脈殘流都有持續0.8息的反衝,規律穩定,毫秒不差。這不是偶然,也不是自然波動,而是固定裝置在接收情報時引發的能量回彈。
對方有接收法器,且位置未動。
路明睜開眼,右手按在封印陣紋上,引動地脈低頻共振。羅盤光圈調至最低頻段,青銅釘作為錨點,開始還原信號原始傳播路徑。三處地脈支流的折射點逐一標出,每一段信號偏轉的角度、能量損耗的比例都被精確計算。他閉目凝神,腦海中勾勒出信號從源頭發出,經三次扭曲後抵達岩台的完整路線。
推演持續半炷香,路徑逆向收束。
源頭位於西北偏北六十七裡,荒嶺深處的地裂帶內。那裡曾是上古戰場遺墟,地脈斷裂,靈氣紊亂,曆來被視為禁地。尋常探哨不敢深入,正適合藏匿隱秘據點。
路明起身,取出一枚玉符,輸入一道加密指令,傳令玄甲軍精銳小隊於岩台東側集結,不得點燃火把,不得使用傳音符,全隊以手勢溝通。他親自攜帶羅盤與青銅釘,將其嵌入小隊領隊腰間玉佩的符槽中,作為定位引導。
一行七人悄然離台,踏夜而行。
荒嶺地勢陡峭,亂石交錯。羅盤光圈在黑暗中投下一圈微弱青光,指引前行方向。接近地裂帶邊緣時,空氣變得滯重,神識感知被壓製三成。前方五十步外,岩壁裂開一道斜向深穀,穀口布有幻陣痕跡,靈氣流動呈環狀回旋,尋常修士極易誤入死局。
路明抬手示意止步,取出青銅釘,輕輕插入地麵。釘尖微顫,捕捉到幻陣主眼的波動頻率。他繞至側翼,沿著地脈斷層的裂縫推進,避開陣眼核心。六名精銳緊隨其後,腳步輕落,未驚動一絲塵埃。
深入穀中三百丈,前方豁然出現一座半塌的石殿。殿門殘破,門楣上刻著斷裂的符紋,早已失去效力。殿內中央,一座青銅祭壇靜靜懸浮,表麵布滿蝕痕,卻仍在運轉。祭壇上方,一枚殘破玉冊複刻品緩緩旋轉,表麵符文明滅不定,正不斷吸收外泄的情報數據,並向外發送乾擾信號。
路明一眼認出——那是仿製玉冊共享層的假殼,專門用來截取公開錄入的情報,再通過法器回傳。難怪對方能精準預判虛設路線,甚至同步追蹤神識閃現節奏。
他揮手,六名精銳迅速散開,封鎖石殿四角。他獨自上前,右手按在羅盤上,青銅釘共鳴,鎖定祭壇能量流向。乾擾信號的頻率被反向解析,確認與此前監聽的波形完全一致。
就是這裡。
他取出一枚封禁符,貼於祭壇底座。符紙燃起幽藍火焰,祭壇震動,玉冊複刻品劇烈搖晃。但就在封禁生效的瞬間,祭壇四周地麵浮現出三道隱匿符紋,呈三角之勢包圍祭壇——是自毀機製。
路明眼神一冷,真元灌入左掌,猛然拍向封禁符。符紙炸裂,火焰瞬間轉為暗金,壓製住自毀符紋的啟動。他右手同時掐訣,羅盤光圈投射而出,將整個祭壇籠罩,隔絕外部靈氣波動。
“退後。”他低聲道。
六名精銳迅速後撤。
路明一步踏前,左手五指張開,真元凝成鎖鏈,纏住玉冊複刻品。右手握拳,蓄力一擊,直轟祭壇核心。
拳落,壇裂。
殘破玉冊在真元衝擊下崩解,化作無數符文碎片,四散飛濺。乾擾信號戛然而止,羅盤光圈中的異常波動瞬間消失。地裂帶內,長久壓抑的靈氣開始緩慢回流,仿佛被無形之手撥正。
他俯身,從祭壇殘骸中拾起一塊青銅核心,表麵刻有殘缺符紋,與岩台封印陣的紋路有七分相似。這不是散修、藥穀或玄甲軍的製式法器,而是更古老的體係。
路明將殘件收入玉冊封印層,隨即啟動全域校驗程序。羅盤光圈重新展開,百裡內哨點信號逐一亮起。西北八十裡斷點區域,靈氣軌跡恢複連貫;藥穀邊境兩處“撤離”哨位,真實布點圖譜自動更新;玄甲軍十裡外巡防路線,神識波動回歸正常。
情報網,活了。
他盤坐於地裂邊緣,神識沉入玉冊,逐條核對恢複信號。一條來自東線哨所的密報浮現:昨夜失蹤的情報隊員殘魂已尋回,初步判定死於神識剝離術,手法與祭壇符紋殘留能量吻合。
路明閉目,將密報錄入加密層,標記為“關聯證據”。他取出青銅釘,再次插入地麵,啟動長效監測。隻要對方殘餘勢力再啟法器,信號拖曳與地脈反衝的特征將立即暴露。
夜風重新吹過荒嶺,帶著一絲焦灼後的清冷。
他未動,神識仍連著玉冊,監控著每一道回歸的信號。忽然,羅盤光圈邊緣泛起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不是乾擾,而是真實情報的自然流動。西北方向,一處廢棄礦洞的探哨傳回消息:洞內發現半埋的青銅殘片,紋路與祭壇核心一致,疑似同一來源。
路明睜眼,指尖在玉冊上輕點,將坐標標記為“待查”。他正欲傳令小隊分兵勘察,羅盤光圈突然輕微一震。
那枚殘片的信號,中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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