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頂上的塔影一晃,三道赤光暴漲的瞬間,路明睜開了眼。他掌心向上懸在半空,指尖微微一顫,不是風動,而是靈機驟變的預兆。
“走。”
他隻說了一個字,轉身便踏出密殿門檻。
戰修緊隨其後,甲胄鏗然作響,戰斧橫背,腳步沉穩如壓地脈。老者拄杖起身,護魂印殘光尚在指間流轉,卻已不如先前明亮。女修收起玉簪,清光斂入眉心,目光掃過通道深處——那裡,岩壁縫隙中滲出的寒氣正緩緩退去,仿佛被什麼力量悄然抽離。
四人成陣而行,沿沙盤指引的方向疾進。地底主道寬闊,足可容八人並肩,兩側石柱刻滿逆紋符線,隱隱與腳下震動同頻。前行不足百丈,女修忽然腳步一頓。
“不對。”
她聲音很輕,卻讓三人同時停步。
玉簪自發微震,不是預警,而是共鳴——像是被某種同類氣息牽引。她抬手撫向額角,指尖觸到一絲溫熱,隨即睜開眼:“前麵有東西……不是陷阱,是活的。”
話音未落,地麵猛然下陷。
三麵岩壁轟然裂開,數十道黑袍身影從石縫中躍出,落地無聲,手中長刃齊指中央。空中符紋自行浮現,一道接一道,交織成網,將整段通道徹底封死。那結界泛著暗青色光澤,竟似由地脈血氣凝成,每一次脈動都伴隨著低沉的嗡鳴。
戰修怒吼一聲,戰斧脫背而出,橫掃向前。兩名黑袍人迎擊,刀刃撞上斧麵,竟未碎裂,反震之力令他手臂一麻。他雙足蹬地,硬生生退後半步,將後方空隙守住。
“他們知道我們會走這條路!”戰修咬牙,額頭青筋跳起。
老者迅速盤坐,拐杖插入石縫,雙手結印。護魂印再次亮起,微光連通四人,勉強穩住靈力通路。但他臉色一白,嘴角溢出一絲血痕——方才強行催動本命符印,已傷及根本。
路明站在中央,目光掠過四周黑袍人。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呼吸節奏一致,甚至連眼神都毫無波動。這不是普通伏兵,是經過煉製的死士。
他抬手按向懷中玉匣,指尖觸到那枚僅剩殘息的本源令符。此刻動用,必遭反噬,但若不動,下一瞬便是圍殺。
就在他欲引動之際,前方岩台之上,一道身影緩步走出。
那人披古紋祭袍,袖口繡有斷裂的青銅鈴紋,手中握著一枚殘缺銅鈴。鈴身布滿裂痕,卻未斷裂,每走一步,鈴舌輕晃,發出極細微的“叮”聲。那聲音不響,卻直透識海,像針尖刺入腦髓。
老者的護魂印猛地一顫,光芒驟暗。
“地脈禁製已被反控。”女修低聲道,聲音帶著壓抑的痛意,“他們在用我們的節奏反推陣型。”
果然,通道兩側的石柱開始收縮,岩層錯位,空間被壓縮。頭頂巨石緩緩下壓,逼迫四人向中央區域移動——那裡,地麵浮現出一圈尚未完整的血紋,顯然是要將他們困於獻祭陣眼。
“不能讓他們完成咒言。”路明沉聲下令,“戰修,牽製左側;女修,屏障護魂;老者,撐住連接,彆斷。”
他自己則退至後方,掌心貼上玉匣。金紋自臂膀蔓延至指尖,鑽心的灼熱傳來。他知道這一步意味著什麼——強行激發殘符,等同於撕裂自身經脈換取一線生機。
玉匣開啟,殘息升騰。
那一縷金光尚未完全釋放,敵首手中的青銅鈴忽然劇烈搖動。
“叮——”
音波如潮,席卷全場。老者悶哼一聲,護魂印崩裂一角,鮮血從鼻腔滑落。女修玉簪清光扭曲,幾乎潰散。戰修耳角滲血,卻仍強撐著躍起,戰斧劈向左側岩柱,試圖打斷地脈運轉。
轟!
岩柱斷裂,但裂縫中湧出更多黑袍人,層層疊疊,如潮水不絕。
路明咬破舌尖,將最後一絲清明壓入掌心。金光炸開,直衝結界一角。那青色光網劇烈震蕩,出現一道細小裂痕。
“就是現在!”他低喝。
戰修會意,猛然轉身,戰斧高舉,全身氣血灌注於雙臂。他怒吼一聲,朝著裂縫處猛砸而去。岩石崩裂,塵土飛揚,硬生生砸出一個可容一人通過的缺口。
“快走!”戰修回身大喊。
老者掙紮欲起,女修伸手扶住他肩膀,正要移動——
敵首冷笑,銅鈴再響。
這一次,鈴聲不止一波,而是三重疊加。第一波震魂,第二波鎖脈,第三波引動地陷。
整條通道劇烈震顫,頭頂巨石轟然墜落,正好堵死剛剛打開的缺口。碎石砸在戰修背上,他單膝跪地,戰斧插地支撐身體,甲胄多處破裂,鮮血順著肋下流下,在地上拖出一道濕痕。
路明踉蹌一步,掌心金紋黯淡,玉匣閉合,殘息耗儘。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尖還在發燙,但體內經脈如被火犁過一遍,動一下都劇痛難忍。
四周黑袍人重新合圍,步步逼近。中央血紋已經點亮大半,隻差最後三道弧線。敵首站在高台,銅鈴垂於身側,目光落在路明身上。
“你本可避開這一劫。”他的聲音沙啞,卻不帶情緒,“為何非要踏入此局?”
路明沒有回答。他緩緩抬起手,抹去嘴角滲出的一縷血絲。眼神依舊銳利,盯著對方手中的銅鈴。
“你們……早就等著我們出發。”他終於開口,聲音低啞,“所以,不隻是伏擊。”
敵首眉梢微動。
路明盯著他,一字一句:“你們怕的,不是我們阻止計劃——是怕我們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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