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盯著晶石中的畫麵,那名黑袍人摘下兜帽,左眼上的傷疤清晰可見。他的嘴唇動了三下,聲音沒有傳出,但口型被藍線能量捕捉得清楚。
“你們完了。”
這句話不是威脅,更像是宣告。路明手指收緊,晶石邊緣微微發燙。他沒有立刻下令,而是將神識沉入玉契,調出邊境七處哨點的實時記錄。三盞青銅燈殘片指向天空,排列成三角,這不是偶然。這種符號曾在百年前一場圍剿中出現過,那是多個外部勢力聯手封鎖資源通道的暗號。
他抬手,在控製台上劃出一道指令。邊境巡查密度提升兩倍,所有非登記通道關閉。文書接過命令轉身離去,腳步未停。
副執事站在一旁,低聲說:“東荒外圍的隊伍已經後退,沒有越界行為。”
“他們不需要越界。”路明看著屏幕上剛跳出的一條警報,“隻要讓人看見就行。”
南境代表從側門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塊傳訊玉符。“西嶺學宮剛發來的消息,說雷紋鐵項目出了問題。”
北冥閣弟子也到了,站在控製台另一側,默默調取數據流。他的指尖在幾行異常波動上停頓了一下。
“爐爆事故?”路明問。
“是。”南境代表點頭,“核心符陣損毀,進度倒退十日。初步查是因為原料裡混進了禁忌礦物。”
“哪一批?”
“三天前由新接入的小勢力‘青崖集’提供的第三批礦料。”
路明立即調出該批資源的流轉記錄。申報清單正常,運輸過程標注為“已驗核”。但在進入中樞區域前的兩個時辰內,靈力讀數出現了短暫遮蔽,持續不到半刻鐘,若不細查幾乎無法察覺。
“有人動了手腳。”他說。
副執事翻看手裡的報告:“青崖集之前提交的兩批材料都沒問題,這次突然出事,會不會是內部被人替換?”
“不是替換。”北冥閣弟子開口,“是中途攔截再封存。運輸路線經過斷河穀,那裡有一段盲區,常規巡查覆蓋不到。”
路明盯著屏幕上的路徑圖。斷河穀確實在係統盲點範圍內,但這片區域本不該有商隊通行。他命人調取近三日所有進出記錄,重點篩查偽裝成物資運輸的異常隊伍。
不到一刻鐘,三條可疑記錄被標紅。一支自稱運送藥材的車隊,登記目的地是西嶺學宮附屬藥園,實際中途轉向北麵山道;另一支打著南境守陣聯盟補給旗號的隊伍,其令牌頻率與備案不符;還有一支從未登記過的遊方匠人團體,聲稱要來修繕符器,卻在靠近中樞三十裡外停下,遲遲未報備。
“都不是本地勢力。”路明說,“他們在試探係統的漏洞。”
南境代表皺眉:“可他們為什麼要挑這個時候?資源整合才剛開始見效。”
“正因為見效。”路明目光落在牆上那張完整的資源網絡圖上,“彆人看得清清楚楚,我們不再是一盤散沙。”
話音剛落,文書快步進來,遞上一張截取的傳訊碑拓文。上麵寫著:“洪荒世界假借共治之名,行集權之實,吞並小族資源,欺壓弱者。”落款是“赤嶺盟正義堂”,發布時間就在一個時辰前。
緊接著,第二份、第三份通文陸續送達。來自天脊宗、雲外樓、漠北營的公開指責幾乎同時出現在各大公共傳訊碑上,措辭高度相似,都強調“資源壟斷”“剝奪自主”“背離共治初衷”。
“不是巧合。”北冥閣弟子快速比對幾份文本的靈紋烙印,“這些通文是從同一個信道發出的,加密方式一致。”
副執事查看時間戳:“發布時間相差不到半柱香,跨區域同步推送,顯然是有組織的行為。”
路明沉默片刻,走到控製台前,將所有通文投影在空中。他逐字掃過,注意到每篇文中都有意提及“輪值主席製已被操控”“貢獻評級由少數人決定”這類說法,明顯針對剛剛建立的共治機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