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把晶片從讀取陣中取出,指尖在表麵劃過。那道閉眼符號的痕跡還在眼前晃動。他沒抬頭,直接開口:“陳岩。”
門外的人立刻進來,站在案前。
“調影蹤組的檔案,我要三個人的名字。”路明把晶片放在桌上,“老手,能活到現在還沒出事的。”
陳岩翻開隨身帶的冊子,快速翻了幾頁,報出三個名字。每個名字後麵都有一行簡注——潛入次數、任務成功率、最近一次行動時間。
路明聽完,點了其中一個:“就他。另外兩個,從北穀和西線同時動身。”
“您要三路並進?”
“不是為了進去,是為了讓他們覺得我們不敢全走一路。”路明拿起筆,在地圖上畫了三條線,“東麓現在戒備緊,越想藏得深,越怕被人盯上。我們偏要讓他們看見人影。”
陳岩記下安排,低聲問:“需要帶回什麼?”
“聲音,字句,任何他們不想外傳的東西。”路明放下筆,“尤其是那個符號。隻要再出現一次,就是證據。”
陳岩收起記錄本,轉身要走。
“等等。”路明看著他,“彆用加密頻段聯絡。每天一次,固定時辰,發一條假消息——就說工坊新甲良率不到三成,主爐出了裂痕。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快撐不住了。”
陳岩點頭離開。
半個時辰後,趙九到了。
“北穀那條道封了。”他站在桌邊,手裡拿著一張布條,“昨夜有人燒林,火線橫跨兩裡,現在煙還沒散儘。”
路明接過布條看了看。“不是防我們,是防自己人逃出去。”
“三名探子已經出發。”趙九說,“地脈石帶上了,能避靈識掃蕩。但東麓加了輪哨,每兩個時辰換一批,範圍比以前大。”
“那就等他們換班的時候動。”路明走到地圖前,“東南隘口是唯一缺口,那邊地形亂,信號跳得厲害。你們把跳碼符的時間調到寅時末,隻留七息窗口。”
“夠短,也夠險。”趙九皺眉,“萬一錯過,就得再等一天。”
“他們不會等。”路明說,“盟約立了,破曉焚冊。這句話是從哪截到的?”
“前天夜裡,東南方向的一次短訊。”趙九從懷裡取出一塊小晶核,“信號弱,隻錄下半句,但‘焚冊’兩個字很清晰。”
路明把晶核放進讀取陣。光影一閃,幾個字浮在空中,斷斷續續。
他盯著看了幾秒,關掉裝置。“三十年前的禁教,就是在這時候燒的冊子。他們學得很像。”
趙九沒說話。
“你帶人去接應。”路明轉頭,“北穀岔道設伏,煙霧符準備兩套。如果失聯超過半柱香,立刻撤,不準硬拚。”
“明白。”
趙九走後,路明坐回案前。燈焰微微晃了一下。他伸手撥了撥燈芯,火光重新穩住。
夜深時,第一份回報來了。
陳岩帶回一張紙條,上麵是探子用暗語寫的行程:三人已避開主道,其中兩人借地脈石穿斷崖,另一人扮作采藥人在西線引開守衛。彙合時間定在子時。
“沒有觸發陷阱?”路明問。
“目前沒有。”陳岩說,“但他們發現東麓在隘口埋了感應陣,踩錯一步就會亮紅紋。”
“那就不能走地麵。”路明說,“告訴他們,從地下過。舊渠還有用,三十年前就沒人記得了。”
陳岩寫下指令,派人送出去。
第二天天剛亮,趙九回來了。
“接應成功。”他走進來,臉上有灰,“但第三名探子受傷了。左臂被陣法反噬,皮肉焦了一片,勉強撐到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