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那隻鷹爪掠過戰士的臉頰,帶起一陣風。他抬手去擋,指尖隻碰到了一根掉落的羽毛。飛禽轉身騰空,翅膀拍打聲迅速遠去。
路明站在觀戰台邊緣,目光沒有離開山口方向。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傳令兵立刻上前,遞上一個金屬環。那是從符袋中發現的,嵌在麻繩結扣裡,若不仔細翻查根本不會注意到。
這東西不是敵營製式。
他接過信環,掌心傳來冰涼觸感。表麵刻有細密紋路,像是某種標記。他沒說話,轉身走下高台,直奔情報室。
屋內光線昏暗,桌上擺著幾件繳獲的物品。他把信環放在中央,取出一枚靈識探針,輕輕點在環體凹槽處。一道微光閃過,空氣中浮現出斷續影像。
畫麵晃動,隻能看清一座破廟。牆皮剝落,地麵裂開縫隙。一名黑袍人背對鏡頭站立,麵前坐著一個戴青銅麵具的人。桌上鋪著一張圖,線條清晰,正是聯合勢力西線布防的布局。
兩人低聲交談,聲音被屏蔽,但口型可辨。
“……三日後,灰澗穀。”
“……他們隻剩兩處補給點。”
“……不必強攻,拖住主力即可。”
影像到此中斷。
路明收回探針,閉眼片刻,重新睜開時眼神已變。他拿起筆,在紙上寫下“灰澗穀”三個字,又劃掉,換了個位置標注。
門外傳來腳步聲,副官進來彙報:“東側哨崗發現異常靈氣波動,持續時間七息,來源不明。”
“繼續盯。”
“是。”
副官退出後,路明起身走到牆邊,拉開暗格,取出一塊黑色玉牌。他注入靈力,玉牌亮起微光,顯示出九個光點分布在地圖不同區域。其中一個突然閃爍,位於西北角——正是灰澗穀方向。
他放下玉牌,坐回桌前,調出近三日所有邊境巡邏記錄。翻到昨夜子時條目,一條備注引起注意:
“巡獸受驚,無外敵蹤跡,疑為地氣擾動。”
他盯著這一行字看了很久。
隨後他起身,穿過營地,走向訓練場。那裡剛結束一輪輪換演練,士兵正在喝水休息。有人看見他過來,站起身行禮,其他人也跟著停下動作。
“繼續練。”他說完就走了過去,沒做停留。
他知道現在還不能說。
回到指揮所,他召來三名幕僚,關上門窗。桌上攤開地圖,他指著西北方,“敵人敗退後沒有回撤主營,而是分出小隊向兩邊移動。這不是潰敗,是轉移。”
一人皺眉:“他們剛被打退,怎麼可能還有餘力?”
“那隻鷹不是來搶符袋的。”路明說,“是來送信的。我們掛出去的戰利品,成了他們的聯絡點。”
另一個人臉色變了:“你是說,他們在利用我們的行為傳遞消息?”
“不止。”他指向地圖上的灰澗穀,“這裡有舊地道,通向三個勢力轄區交界。多年來誰都不管。現在看來,它已經被用作中轉站。”
三人沉默。
“我看過影像。”他繼續說,“黑袍人來自敵營高層,而那個戴麵具的,不屬於任何已知派係。他們的談話提到‘拖住主力’,說明計劃不是進攻,是牽製。”
“牽製我們,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