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石堵死了來路,通道裡再沒有退的地方。路明背靠岩壁,右腳撐地,左腿使不上力,整個人斜著貼在牆上。他呼吸很輕,每一次吸氣都像有東西在胸口拉扯。
護心符貼在胸前,已經開始變色。他能感覺到那張紙在慢慢吸收滲出的血,體溫隨之穩了一些。神識還是模糊,但比剛才強。他抬起右手,指尖在空中劃了一下,一道微弱的靈流探向前方。
青光從遠處地麵透上來,照出幾道並行的凹槽。那些痕跡整齊,深淺一致,像是被同一輛器械反複碾壓形成的。他記得這種痕跡。早年查過西漠伏龍教的陣法運輸記錄,他們用鐵輪車運送陣核部件,走過的地麵都會留下這樣的印子。
他開始往前挪。每一步都靠右腳發力,左腿隻是拖著走。腳底踩到凹槽邊緣時,他停了一下,蹲下去用手摸了摸。石頭表麵光滑,沒有碎裂,說明最近還有人通行。他把手指收回,看了看指尖沾上的灰。顏色偏暗,帶一點油漬感,和外麵通道裡的塵土不一樣。
這地方有人維護。
他重新站起,繼續向前。窄道越來越低,走到後來必須彎腰才能通過。前方空氣更沉,連呼吸聲都被壓住了。他走得很慢,耳朵聽著腳下石板的回音。聲音不大,但每一次落下都很清晰。
三十步後,門框出現在眼前。
黑石砌成,高兩丈,寬一丈,兩側刻著對稱紋路。那些線條他沒見過,但結構熟悉。雙軌鎖陣,內外同時啟動才能打開。他停下腳步,站在門前三步遠的地方。
左手按住胸口,護心符還在吸收血氣。他已經能感知到門後的空間。那裡有一股低頻震動,頻率和靈物基座第一次探測到的波動接近。七寸三分左右,中間有輕微跳動。
這不是巧合。
他抽出劍鞘,輕輕敲了下左側門柱。聲音空蕩,裡麵有回響。說明石材內部是中空的,可能藏著機關。他又用劍鞘點了點地麵,震感傳回來的速度比普通岩石快,底下應該有空層。
他收起劍鞘,改用手去碰左側石壁的凸起。
指尖剛觸到那塊突起的石頭,就感覺到一絲靈流反彈。不是攻擊,更像是驗證身份的掃描。他沒收回手,繼續按下去。
石壁震動了一下,門框上方的岩體裂開一道縫,一塊石板掉了下來,落在門前。上麵刻著四個字:非請勿入。
他盯著那四個字看了很久。
字體工整,刀痕深淺均勻,是近期才刻上去的。不是古陣遺留,是有人特意留下的警告。他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石板底部。邊緣有磨損,說明這塊板子被放下過不止一次。
有人來過這裡,而且不止一次進出。
他站起來,回頭看了眼被封死的來路。落石堆得很高,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通道在哪。現在他隻能往前。
他再次看向那扇門。雙軌鎖陣需要兩個啟動點,一個在外,一個在內。現在他隻觸發了外側機關,內側還沒有動靜。如果對方真的設了陷阱,那內側的開關一定連著某種反製係統。
他從懷裡摸出一張紙。這是最後一張傳訊符,之前用來發過消息。現在還能用一次。他把符紙攤開,用指尖蘸了點血,在上麵寫下幾個字:“門已現,符印同源。”
寫完後注入一道神識,隻有指定的人才能看到內容。其他人看到的隻是一張空白紙片。
他把符紙捏成一團,抬手一拋。紙團飛出去,在半空中突然消失。這是定點傳送術,會直接送到主營情報房的接收匣裡。
做完這些,他喘了口氣。肋骨處的痛感又加重了。他靠在門邊,等了幾息時間,讓身體適應這股壓力。
然後他伸手,準備再按一次那個凸起。
就在指尖快要碰到石頭時,地麵忽然傳來一陣震動。
不是落石那種撞擊式的震動,而是規律性的脈動。一下,兩下,間隔相同。他立刻蹲下,把手掌貼在地上。
震動來自門後,頻率穩定,每次持續半息。他閉上眼,把神識順著地麵送過去。雖然受創嚴重,但他還是捕捉到了一點信息。
門後有陣盤在運轉。
那陣盤的能量流向和靈物台底部的刻痕完全吻合。不僅結構一樣,運行節奏也一致。這意味著靈物台不是被動受影響,而是這個陣的一部分。它被遠程激活,成了整個布局的節點之一。
他睜開眼,看向那扇門。
對方不是要破壞聯合勢力,是要控製。通過靈物台擾亂氣場,讓修煉者無法聚氣,讓陣型運轉失靈。等到決戰那天,所有人看似完好,實則戰力大減。
而這條通道,是專門留給某些人的退路。一旦混亂達到臨界點,就會有人引導隊伍往這裡撤。然後——
門會打開。
他站起身,右手放在門框上。石頭冰涼,但能感覺到裡麵傳來的微弱熱流。那是陣法運行時產生的餘溫。
他鬆開手,轉而看向那塊寫著“非請勿入”的石板。
警告不是為了嚇退闖入者。
是為了篩選。
隻有看懂符印來曆、認出雙軌鎖陣結構、敢繼續往前走的人,才會被允許進入。這是個測試。他在門外的每一個動作,可能都被記錄了下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剛才畫輪廓時留下的血已經乾了,皮膚繃得發緊。他活動了下手指,確認還能握住劍。
然後他再次伸手,按向石壁凸起。
這一次,他用了更大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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