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站在陣前,手指懸在空中,沒有落下。
敵影壓近,骨刃高舉,地麵暗紋一明一暗,像是呼吸。他閉上眼,三息後睜開,目光掃過全場。不是看人,是看地,看空氣裡那些看不見的波動。左側守衛的步伐依舊快半拍,每一步踩下,暗紋亮起的頻率都和其他人不同。其餘八人動作整齊,但那人走的是節奏核心。
他明白了。
這股力量靠循環維持,一旦節奏被打亂,場域就會鬆動。可現在動手,敵人會立刻反應。必須找到它的屬性弱點。
他收回左手,緩緩吐出一口氣。神識鋪開,貼著地麵延伸出去。陰蝕之力彌漫在空氣中,像一層薄霧,緩慢侵蝕著人的靈脈。他感受著它的流動方向,發現它總是在能量低穀時回流,喜歡靜止不動的空間。這種力量怕動,怕熱,怕打破平衡。
他低頭看向腳下最大的裂縫,裂口邊緣泛著灰白,像是凍傷的皮膚。剛才那一聲長嘯震散了部分嗡鳴,但沒傷到根本。要破它,得用陽火。
他體內還存著一絲太陽精火,是早年在火山口煉體時留下的。不能多用,用了就難收力。他將真元沉入丹田,慢慢引動那團火,不讓它外泄,隻在經絡中遊走一圈,測試身體承受力。
沒問題。
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下,對準裂縫。指尖微動,一點火星從指縫滲出,落向地麵。火光剛觸到暗紋,那紋路猛地一顫,光芒斷了一瞬。周圍的陰寒之氣發出輕微嘶響,像是被燙到。
有效。
他立刻再催一縷陽火,這次直接打入裂縫深處。火焰順著裂道蔓延,所經之處,暗紋逐一熄滅。地麵開始輕微震動,不是敵方攻擊,是場域自身在排斥異種能量。那名左側守衛眉頭皺緊,腳步突然加快,試圖重新穩住節奏。
路明嘴角微動。
就是現在。
他雙手交疊胸前,十指快速結印,口中默念古咒。一道螺旋光柱從掌心升起,通體赤紅,帶著灼熱氣息,直貫腳下裂縫。光焰炸開,轟的一聲,裂縫擴大,暗紋大片崩解。陰蝕之力劇烈翻騰,黑霧從四麵湧來,想要封鎖缺口。
空中浮現一層厚重黑霧,凝聚成結界模樣,壓向眾人頭頂。路明抬頭看了一眼,不退反進,往前踏出一步,站到裂縫正上方。他將體內剩餘陽火全部逼出,灌入光柱之中。火勢暴漲,衝破黑霧,照亮整片荒原。
敵方守衛動作齊齊一頓。
“跟我的節奏走!”他聲音清晰,“每三步一次震地,左腳先行!”
隊伍中有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盾牌手領隊第一個照做,左腳重重踏地,發出一聲悶響。接著是第二人、第三人。七名隊員排成兩列,按指令踏步前行。每三步,所有人同時發力,震地一次。
震動疊加,形成共振波,順著裂縫擴散出去。原本凝固的空間開始鬆動,地麵裂紋不斷延伸,暗紋接連斷裂。黑霧結界晃動幾下,轟然潰散。
前方通道豁然打開。
路明站在最前麵,陽火餘暉映在他臉上,汗水順著額角滑下。他沒有回頭,隻是抬手示意隊伍繼續前進。弓手自發調整位置,在地麵插下短刀作為標記點,幫助隊友踩準節奏。監察組員扶起傷員,三人一組交替推進。
敵方守衛陣型出現動搖。那名左側守衛終於停下腳步,死死盯著路明,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其餘幾人也開始後撤,不再逼近。
路明察覺到他們的變化。他知道,對方還沒動用真正的底牌,至少還有兩名高手藏在霧後未現身。但現在不是追擊的時候。
他轉頭看向身後的隊伍。所有人都已通過第一段危險區,正沿著新開辟的路徑穩步前行。士氣回升,動作協調,不再慌亂。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肩上的舊傷隱隱作痛,但他沒停。
前方五十丈處,地麵再次浮現暗紋,比之前更加密集,排列成環形。空氣中有新的波動傳來,頻率更低,壓迫感更強。顯然,這隻是第一層防禦被破。
他抬起手,讓隊伍暫停。
“停在這裡。”他說,“不要踩任何亮起的紋路。”
他自己向前走了五步,在距離新暗紋三尺處停下。蹲下身,伸手探向地麵。指尖剛觸到裂口邊緣,一股寒意順著手臂竄上來,像是有東西在吸他的熱。他迅速收回手,掌心已經泛白。
果然不同。
這一層的陰蝕之力更純粹,也更冷。它不隻是靠節奏運行,還連接著地下深處的某種源頭。剛才的陽火能破表層,但對付不了根部。
他閉上眼,回想剛才共振時的震動反饋。每一次震地,地下都有回應,像是敲在一口鐘上。這地方的地殼下麵是空的,或者有巨大腔體存在。
他睜開眼,看向遠處一片隆起的土丘。那裡沒有暗紋,也沒有守衛駐守,反而顯得太安靜。
問題就在那裡。
他站起身,轉身麵對隊伍。
“接下來的路,不能靠蠻力。”他說,“我們要繞開正麵,從側麵過去。”
沒有人問為什麼。他們已經學會聽他的判斷。
他指向土丘方向,“往那邊走,貼著裂縫邊緣移動。不要跑,不要跳,一步一步來。”
隊伍開始轉向。盾牌手走在最外側,弓手居中,監察組殿後。路明留在最後,一邊觀察敵方動靜,一邊留意地麵變化。
當他走到轉彎處時,忽然停住。
腳下的土地傳來一絲異常的溫差。彆處冰冷,這裡卻有一點暖意透上來。他彎腰摸了摸,泥土鬆軟,像是最近翻動過。
他盯著那塊地,眼神變了。
原來如此。
他們不是在防守路線,是在守護這個點。隻要破壞這裡,整個陣法都會失衡。
他抬頭望向土丘,嘴唇微動。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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