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站在沙盤邊上,手指敲了三下桌麵。聲音很輕,但帳篷外的人立刻動了起來。
盾牌手第一個收到信號。他把記錄本交給副手,站起身,活動肩膀。舊傷還在,抬手時有些僵,但他沒停下。他走向營地中央的空地,那裡已經有人開始整隊。
弓手帶著牽製組從側坡回來,手裡提著埋設工具。他們脫下行動時的灰袍,換上黑色戰甲。鎧甲上有符紋,是昨晚剛刻好的。他檢查完最後一具弓弩,把一支刻有“淨穢”二字的箭插進地麵。旁邊隊員看見,也紛紛照做。一支接一支,箭簇立成一排,像一道界線。
監察組組長走進帳篷時,路明正看著沙盤。桌上多了三枚暗金符令,擺成三角形。
“剛才山脊那邊有動靜。”組長說,“不是風,是人。看了幾眼就走了。”
路明點頭。他知道對方會來查探。他們破了第一道節點,敵方不可能無動於衷。
“雷符準備好了?”他問。
“三枚都在,封印完好。”組長停頓一下,“真要同時引爆?一旦動手,就沒有回頭路。”
“他們靠陰蝕共鳴控製守衛。”路明說,“斷掉頻率,守衛就會失聯。我們隻有一次機會。”
組長不再問。他轉身出去,去確認最後的布防。
太陽升得更高了。晨霧散儘,斷崖下的空地上,隊伍已經列成方陣。玄鐵輕鎧在光下泛著冷色,兵器握在手中,沒人說話。腳步聲整齊,呼吸節奏一致。風吹過旗幟,旗杆輕微晃動。
路明走出帳篷,沿著隊列走了一圈。他看每一個人的臉。有人抬頭看他,眼神亮著。有人低頭盯著自己的靴尖,手一直沒鬆開刀柄。他知道這些人累了,有些人身上還有傷,但他們站在這裡,沒有後退。
盾牌手走到最前麵,站定。他把盾舉起來,往地上一頓。金屬底角撞在石板上,發出一聲響。整個前鋒陣跟著動,盾牌統一放地,動作齊整。
弓手站在牽製組前方,左手搭在弓弦上。他沒拉,隻是感受那股張力。他身後三十人,全部持弓待命。他們的箭不一樣,箭頭塗了銀粉,是專破陰氣用的。
路明回到高台。他沒再說話。他抬起右手,掌心朝天。
過了幾秒,盾牌手抬起手。接著是弓手。再接著,整個方陣,所有人的手都抬了起來,掌心向前。
這是同盟的老規矩。共心同刃。不喊口號,不發誓,隻用手勢。手抬起來,就是決心已定。
遠處山脊上,剛才那道黑影又出現了一下。這次看得更清楚些,是個穿灰袍的人,背著長棍。他在邊緣站了幾息,轉身走了。
帳篷裡,監察組組長盯著監控陣盤。盤上有一圈光點,代表各組位置。現在全都亮著,穩定不動。
“三枚雷符,就位。”他說。
路明看著沙盤。他把一枚符令推到模型中心。那是敵方能量樞紐的位置。原本模糊的點,現在清晰了。係統紊亂後,暴露出了弱點。
他知道對方會修。備用回路已經在啟動,守衛調動的速度比之前快。但他們修複得越急,漏洞就越明顯。
他收回手,袖子裡的符引還在。陽火真元已經備好,隻等時機。
太陽繼續移動。影子在縮短。再過一會兒,它會重新拉長。那時就是動手的時候。
盾牌手站在最前,手一直沒放下。他感覺到肩上的舊傷在抽痛,但他沒管。他盯著前方,等著命令。
弓手身邊的箭陣在陽光下反光。銀粉有點刺眼。他眯了下眼,沒移開視線。
路明站在高台,看著整個營地。所有人都在等。沒有躁動,沒有私語。隻有風穿過鎧甲縫隙的聲音。
組長走過來,站到他身邊。
“你說他們會亂?”組長低聲問。
“隻要斷掉共鳴,守衛就會失控。”路明說,“他們依賴這個係統太久,一旦斷開,反應不會那麼快。”
“我們的時間不多。”
“夠了。”路明說,“兩息就行。”
組長點頭。他看向陣盤,確認最後一遍信號。
路明抬起左手,看了看太陽的角度。影子現在很短,幾乎縮到腳底。再等一刻鐘,它會重新延伸,指向殘碑。
他把右手放進袖中,握住符引。火種溫熱,隨時能點燃。
帳篷外,一個後勤隊員抱著木箱走過。箱子裡是備用雷符,還沒啟用。他走得很快,腳步踩在石板上,發出連續的響聲。
盾牌手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他認出那人是昨天送補給的,點點頭。
那人也點頭,繼續往前走。
路明沒回頭。他知道所有人都在位置上。他知道準備已經完成。
他把手從袖中抽出,放在台沿上。
陽光照在掌心,有一點燙。
弓手抬起左手,做了個手勢。牽製組所有人同時拉弦,弓臂彎曲,箭頭對準天空。
盾牌手舉起盾,再次頓地。
一聲響。
整個方陣跟著踏步,武器與盾牌同時擊地。聲音像雷,傳得很遠。
路明抬起頭,看向斷崖上方的天空。
雲在散。
他張開嘴,說了兩個字。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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