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洪聽了路平安的打算,表情彆提多古怪了,上下打量著路平安,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一輛自行車多少錢?不說一整輛自行車,哪怕是兩個車輪子,也不是五塊十塊能弄到手的。
就莽子他爹那個狀態,還能活多長時間?弄個輪椅乾啥?
家裡人能管吃管喝這麼多年,還把他照顧的妥妥當當、乾乾淨淨的,應該知足了。
說真的,這也就是莽子他爹不能動,但凡是稍微能動一下胳膊,他早就自我了斷了,免得還得拖累家人。
所以老洪很乾脆的回答:"做不了!我不會焊東西,也沒有家夥事兒……"
等路平安出了門,老洪這才抹了一把汗:"狗日的敗家子,真是造孽啊!嘖嘖,幸虧咱老洪兩個小子都懂事兒,不會像他這般。
這要是我兒子,老子非用鋸子鋸開他的腦袋瓜子,看看他腦子裡是怎麼想的不可。"
老洪媳婦兒不樂意了:"人家平安是心腸好,也有能耐,你當誰都跟你一樣?舍命不舍財!"
老洪不僅不覺得羞恥,反而很驕傲:"嘿嘿,咱是沒本事,但是咱有剛兒啊!
我有一天得了大病,你們誰都不用管我,給我根繩子,或是一把刀,老子對自己乾脆著呢。
要是我不會動了,咱家小子想把自行車拆了,老子讓他都來不及動手,立馬就去地裡看地去。"
"呸呸呸,說啥話呢?不嫌晦氣!"
路平安出去轉了一圈,回去後酒局依舊在繼續著,隻不過人少了很多,隻剩白二大爺他們幾個愛喝的,一群小年輕已經躺下了。
喝多了的人話多,路平安可沒耐心聽他們說那些翻來覆去的話,接了點熱水洗漱了一下,回屋睡覺去了。
一覺睡到半夜,路平安醒了,外麵時不時傳來噗的一聲,看樣子是又下大雪了,屋頂的雪積的太厚,自己滑下來了。
躺了一會,路平安靜極思動,穿好衣服施展遁地術出了屯子。
沉沉冬夜裡大雪紛飛,萬籟寂靜,就連以往夜裡能時不時聽見的野獸嚎叫聲也沒了,隻有鬆林中偶爾傳來樹枝不堪重負的哢嚓斷裂聲。
路平安在雪地上踽踽獨行,徘徊不定,像是個神經病似的吟詩: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一個人賞雪也太沒意思了,路平安溜達著朝西山而去。
到了西山山腳下,此時大雪稍歇,白小白也在賞雪,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了茶幾、椅子,小泥爐和茶壺。
見了路平安,白小白很高興:
"深夜賞雪?先生好興致!"
"你還說我,你不是也沒休息麼?"
"仙家和你們人類不一樣,我們可沒有睡覺的習慣,隻要偶爾打個盹,就能精神很長時間。
先生還是不要和我們比的好,您現在還未突破先天,早睡早起身體才能好。"
"我隻是突然感覺心中有些觸動,睡不著了,起來轉轉。"
"哦?那先生應該是快要突破了,隻差一個契機而已。
當初我也是,總是覺得心裡有個念頭在催動我,仔細去想,卻發現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