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兒子淒慘的哭聲,姓杜的中年漢子心疼的仿佛小刀子生剌一般,連呼吸都是艱難的。
可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大小還是個領導,當眾脫得赤條條的,被人像是逗狗一般,那他杜家以後在這十裡八鄉還想抬起頭來做人?
恐怕就連村裡的絕戶頭也敢騎在他們杜家頭上拉屎撒尿了。
正當他內心掙紮的時候,路平安先不耐煩了:
"要跪你就跪直嘍,要打你就當沒這個兒子,能不能麻利點兒?猶猶豫豫婆婆媽媽的……
三……"
路平安喊完就要拉繩子,姓杜中年漢子再也沒有猶豫,啪的一聲扔了槍:
"彆,彆彆~
我脫,我脫……"
姓杜的中年漢子三個女兒,就這一個兒子,從小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嬌慣的不得了,讓這孩子養成了囂張跋扈、凡事都得順著他心意的性子。
若是姓杜的街溜子隻是在家這般,那路平安管不著,他父母我就做的孽自己受著就行了。
可這小子犯了罪,還當著自己的麵騷擾自己的同伴,被逮到了還要叫囂著讓他爹弄死自己,路平安可就受不了了。
路平安手都開始用力,姓杜的中年漢子卻跪了,他扔了槍,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自己脫了個精光,強忍著巨大的屈辱跪在地上,朝著路平安爬了過來。
杜家的人恨得牙都快咬碎了,卻也無可奈何。他們家的頭麵人物都跪了,他們又能怎麼辦?
打那個外鄉人的黑槍?那家夥把連著手榴彈拉繩的繩子纏在了手上,哪怕一槍打死他,倒地的時候依然可以拉響手榴彈,杜金山還是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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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杜家村,路平安原本還想押著杜家父子在公社遊街示眾,可後來想了想,有些沒必要,凡事還是不要做的太絕為好。
路平安一直自認為是個好人,怎麼能學那些紅小兵的做派呢?
所以他乾脆利落的把杜家父子和另一個街溜子堵上嘴,吊在了公社大院兒外的一棵大皂角樹上,然後向圍在四周看熱鬨的老百姓抱手行了個禮。
"老少爺們兒,大娘大嫂子,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小子初到貴寶地,承蒙諸位鄉親們厚愛,借場子賣個藝。
要說小子我那個本事最拿得出手,嘿嘿,古有胸口碎大石,今有錘子碎蛋蛋。
這個杜金山想必大家都認識,他做過什麼,大家也心知肚明。
上麵不願管,他爹媽管不住,小子原本也不願生事。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不長眼的惹到小子頭上。
來啊,今日我就替大家除了這禍根,為大家助個興。
大家有錢的不用捧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湊近都看仔細嘍……"
眾人全被吸引了視線,隻見路平安從包裡掏出一把錘子。
杜家父子亡魂大冒,拚命的掙紮起來,嗚嗚嗚的直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