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章和羅家棟開了幾句玩笑,鬥了鬥嘴,兩個小知青以自己的方式緩解了一下緊張的情緒,接著在黑暗中摸索。
走著走著,謝明章好像哪裡不對,眼前的林子總感覺有些熟悉。
走到一棵大紅鬆前,謝明章招呼羅家棟:"家棟,用手電照一下,我怎麼感覺剛剛見過這棵大鬆樹呢?"
"是不是啊?你可彆嚇我,我怎麼就沒有印象呢?"
"真的,我記得我在樹乾上做記號的時候沒砍好,第一下砍到一個枯樹枝子上了,你照著我看一下是不是這棵樹。"
羅家棟趕緊把手電筒轉向大鬆樹,謝明章一眼就看到了一個斧頭印兒,那是自己發覺砍錯地方後又補了一下。
看了一眼樹根處,那個早已腐朽、被自己一斧子給砍斷掉落下來的樹枝還靜靜的躺在地麵上的枯葉堆裡,斷茬兒處還有斧子劈砍的印子。
"真是啊?"
"真是!我記得這個枯樹枝。"d晦氣。
趕緊攏點兒乾柴,點上一堆篝火,不能再走了。"
在地形複雜的陌生環境中迷了路,尤其還是夜裡,最忌諱驚慌失措的四處亂跑。也沒什麼特彆的講究,就是為了避免受傷。
不說彆的,就單純說移動速度,一個弄傷了腿的人,哪怕是處理過了,做一個簡單的拐杖借力,速度也要大幅度削減。
要是周邊再有什麼危險的動物,就更要避免受傷了,暗夜中捕獵的動物嗅覺都十分靈敏,血腥味就好像黑夜中的明燈,指引著危險的野獸找到你。
羅家棟和謝明章都在這邊生活幾年了,對這些常識都不陌生,知道這會兒不是逞強的時候。
他們動作麻利的收集了一些柴火,就是前幾天不停的下雨,引火物不好找,最後還是羅家棟打著手電找到了一些明子和鬆脂。
明子就是鬆明子,是鬆樹受傷後分泌的油脂滲到了木質中,有明顯的油性,顏色比鬆木深。
由於富含油脂,哪怕是稍微有些潮濕,也很容易就能點著,是這邊農村最常用的引火材料。
很快,一堆篝火驅散了薄霧,火光亮起的刹那間,就帶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羅家棟一直緊繃的神經此時也稍微放鬆了一點,就是依然忍不住四處觀望,他總覺得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窺探著自己兩人。
他體質特殊,感覺比謝明章更加靈敏,奈何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明知道這邊有些不對勁也無可奈何。
謝明章從兜裡拿出煙來,遞給羅家棟一根。羅家棟從篝火裡抽出一根燃燒著的小樹枝點著了煙,猛地抽了一口,結果差點兒嗆死。
"我的天呐,這是啥煙啊?這麼衝?"
"嗬嗬,這是紅大刀,遼省那邊兒的煙。聽說鞍鋼那邊的工人都很喜歡抽,是我用大生產跟那邊過來的知青換的。"
"確實是有勁兒,一口差點兒把我抽懵了。"
"家棟,我看你這麼緊張,你是發現了啥嗎?"
羅家棟拖過來一根大腿粗的爛木頭,一屁股坐在上麵,緊緊的抱著槍,欲言又止。
謝明章道:"不是,咱倆之間有啥不能說的?有啥你就說,我不是那種強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