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製的房梁被熏的黝黑,上麵掛著幾個鉤子,鉤子上掛著兩個籃子。
牆上釘著幾個木頭楔子,掛著一些農具工具。和著麥秸杆的黃泥一塊一塊的剝落,露出裡麵的石牆。
窗欞儘顯斑駁之色,黑乎乎的窗紗上被老鼠掏了洞,為了不讓蚊子飛進來,就用一團乾草堵上。
屋裡的擺設也很亂,正堂掛著偉人的畫像,一個八仙桌,兩把椅子,連個條幾都沒有。
靠西牆根放著幾個小板凳,凳子磨的發亮,靠南牆的窗台下用土坯黃泥壘了一個灶台。
屋裡各種水缸、麵缸、還有一個石頭壘的池子,裡麵堆著一些玉米。
看的出來,他們家最寶貴的就是這些糧食了,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晚飯有些寒酸,一鍋當地叫玉黍糊塗的玉米麵粥,鹹菜,一些玉米餅子和先蒸後烤的流油紅芯兒紅薯。
路平安對這種叫玉黍糊塗的粥不怎麼喜歡,鹹菜和玉米餅子更沒什麼好說的,唯獨對又香又甜的烤紅薯情有獨鐘。
現在可是夏天,就算有地窖,也應該壞了吧?真不知道李家人是怎麼把紅薯存放到現在的。
李來銀很不好意思,一路上路平安對他們可不小氣,吃的喝的就沒讓他們拿過一分錢,還安排他們在京城看了看,吃了京城烤鴨,洗了澡,還在天安門廣場照相留念,沒少花錢。
到了他們家,就給人家吃這個,連個雞蛋都沒有,這讓他麵子有些掛不住。
路平安不在意這些,他這人很好將就,能吃飽了就行。真饞了,他空間裡多的是好吃的,無非是不好當眾拿出來而已。
正吃著飯呢,路平安隻覺得多了一道視線,正盯著自己審視,轉頭一看,隻見院子裡多了一條大狼狗。
這條狗長得真是漂亮,油光水滑的,體型勻稱,狗爪子比一般的狗大了不少,精神頭十足,昂首挺立,分外神氣,就是毛色顯得有些古怪。
路平安不是沒見過好狗,後世各種號稱賽級的純種狗多了,來到這個年代,也見過不少好獵狗,但是跟這條大狗相比,感覺完全是兩個樣。
怎麼說呢,眼前這隻大黃狗的氣質就不一樣。
它就好像是一位高不可攀的女神,看人的眼神中帶著三分倨傲,三分疏離,三分淡然,還有一分對路平安的鄙視。
"我丟!這狗是誰家的,怎麼這麼看人?"
李來銀轉頭看了眼門外,隻見自家以前養的狗子麻花正蹲在門口,旁邊還扔著一隻兔子。
"麻花~"
李北見自己從小養大的狗子麻花回來了,連忙放下碗筷,跑出去擼狗。
麻花見到舊主也很熱情,猛地站起身,把爪子搭在李北肩膀上,就要用大舌頭給李北洗把臉。
李北連忙用胳膊擋著它的大腦袋:"麻花,你這個壞東西,快下來!"
一人一狗你擋我舔,你舔我擋,你追我,我追你,鬨成了一團。
李家兄妹幾人中也隻有李北能碰麻花,其他人若是想摸摸它,麻花就會靈活的閃開,傲嬌得很。
"這是我家養的狗,叫個麻花,是小北十四五歲的時候去野地跑著玩的時候撿回來的。
剛抱回來的時候才一兩個月,也就一拃多長,可憐巴巴的,見了生人就打哆嗦,後來就一直在家養著。
前幾年打狗的時候家裡兩個小的怕它被抓走,就把它趕到山上去了,現在時不時的回來一趟。
這家夥應該是有些狼的血統,你看它的爪子和尾巴,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它可伶俐了,你看,回來還知道給我們帶個兔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