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南薰餘燼未熄,帥帳殺機又生_鐵馬冰河肝膽照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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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南薰餘燼未熄,帥帳殺機又生(1 / 1)

回到帥帳,杜充早已等候在那裡。見嶽飛歸來,杜充臉上露出了罕見的笑容,快步走上前,拍了拍嶽飛的肩膀:“鵬舉真乃神將也!以八百人破數萬叛軍,此等戰績,足以載入史冊!”

嶽飛躬身道:“大人過獎,末將隻是僥幸取勝,全賴麾下將士用命。”

“僥幸?”杜充哈哈一笑,“非也非也!這乃是鵬舉你軍事才能出眾,指揮得當!張用、王善這兩股逆賊,盤踞多年,屢剿不滅,今日被你一戰擊潰,實乃大功一件!”他頓了頓,語氣鄭重地說道,“本使已上奏朝廷,為你請功。朝廷旨意已下,封你為武經大夫,賞銀百兩,錦緞千匹!”

武經大夫,雖是中級武官,但對於嶽飛而言,已是不小的晉升。帳內的文武官員紛紛上前祝賀,臉上滿是羨慕。然而嶽飛心中卻沒有絲毫喜悅,他望著杜充那得意的笑容,隻覺得一陣心寒。這官爵,這賞賜,都是用同袍的鮮血換來的,沉重得讓他無法承受。

“末將謝大人提拔,謝朝廷恩典。”嶽飛抱拳躬身,聲音低沉,聽不出絲毫情緒。

杜充見狀,以為嶽飛是謙遜,便笑著說道:“鵬舉不必過謙,這都是你應得的。日後,你更要好好為朝廷效力,為本官分憂,剿滅所有叛逆,鞏固我大宋江山!”

“末將遵命。”

嶽飛默默退出帥帳,回到自己的營帳。帳內,燭火搖曳,映著他疲憊的身影。他脫下沾滿血汙的戰袍,露出身上的累累傷痕,那些都是抗金殺敵留下的印記。而今日,又添了幾道新的傷口,卻是來自同袍的刀槍。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酒液辛辣,卻無法驅散心中的陰霾。武經大夫的官爵,在他眼中,如同千斤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他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何時才能真正揮師北上,抗擊金虜,收複失地,讓天下百姓不再遭受戰亂之苦?

秋風從窗外吹進,帶著幾分寒意,吹動著桌上的文書,那上麵寫著“武經大夫”四個大字,在燭火下顯得格外刺眼。嶽飛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無論前路多麼艱難,無論要承受多少誤解與壓力,他抗擊金虜、報效國家的初心,永遠不會改變。

燭火已燃得半殘。秋風卷著夜露從窗欞鑽進來,吹動案頭那卷剛頒下的官誥,“武經大夫”四個朱紅大字在搖曳的光影中忽明忽暗,宛若凝血。他解下瀝泉槍,槍尖的血跡早已凝固成暗褐色,順著冷硬的槍杆往下淌,在地麵積成一小灘,與往日抗金時濺上的血漬混在一處,竟分不清哪滴是異族賊寇,哪滴是漢人同胞。

他褪下征袍,袒露的背脊上橫亙著三道深疤,那是竹蘆渡時被金兵狼牙棒砸出的傷痕,如今新添的兩道刀傷還在滲血——那是今日混戰中,被義軍所傷,刀鋒劃過皮肉時的灼痛感,此刻還在骨髓裡隱隱作祟。親兵端來熱水,想要為他清洗傷口,卻被嶽飛抬手止住。他拿起案上的酒壺,仰頭猛灌幾口,辛辣的酒液嗆得他喉頭發緊,卻壓不住心口翻湧的苦澀。

“將軍,杜大人又派人傳召了。”親兵低聲稟報,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

嶽飛眉頭一蹙,放下酒壺。夜已三更,杜充此刻傳召,絕非好事。他重新披上一件素色短褐,束緊腰間玉帶,抓起瀝泉槍便往外走。帳外,月光如水,灑在開封城的街巷上,白日廝殺留下的血跡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偶爾能聽到遠處百姓低低的啜泣聲,與軍營中士兵的鼾聲交織在一起,透著亂世的淒涼。

帥帳之內,燭火通明如晝。杜充身著紫袍,端坐於虎皮帥椅上,臉上不見半分倦意,反而透著一股亢奮。帳下兩側站滿了文武官員,個個屏息斂聲,神色凝重。看到嶽飛進來,杜充隻是抬了抬眼皮,指了指下方的一張空椅:“鵬舉坐吧,正好有要事商議。”

嶽飛依言落座,心中已有不祥預感。他目光掃過帳內,見幾名將領神色異樣,尤其是杜充身邊的馬軍統領馬皋,雙手按在腰間的镔鐵大刀上,嘴角噙著一抹獰笑,眼中滿是躍躍欲試的凶光。

“鵬舉今日一戰,大破數萬叛軍,實乃奇功。”杜充撚著山羊須,語氣卻不似白日那般和煦,“但張用、王善這兩股逆賊,雖遭重創,卻未被全殲。他們帶著殘部逃竄,若不乘勝追擊,日後卷土重來,必成我大宋心腹大患。”

嶽飛心中一緊,起身抱拳道:“大人,張、王二部雖為叛軍,卻也是失地百姓,今日已然潰散,死傷慘重。如今北方金虜虎視眈眈,正是用人之際,何不網開一麵,許他們戴罪立功,共抗外敵?若趕儘殺絕,恐寒了天下義軍之心啊!”

“戴罪立功?”杜充猛地拍案而起,虎皮帥椅被震得微微晃動,“嶽飛,你太過婦人之仁!此等逆賊,反複無常,今日放他們一條生路,明日便會回過頭來咬我一口!杜某鎮守開封,豈能容此等隱患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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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下一名文官立刻附和道:“杜大人所言極是!張用、王善盤踞河南多年,劫掠州縣,民怨沸騰。如今兵敗逃竄,正是斬草除根的絕佳時機,若任其遁走,日後再要圍剿,便是難上加難了!”

其餘官員紛紛點頭,有的是真心畏懼義軍複起,有的則是畏懼杜充的權勢,不敢有半句異議。嶽飛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一片冰涼。他知道,杜充向來心胸狹隘,手段狠辣,今日既已下定決心,便絕不會輕易改變。

“大人,”嶽飛上前一步,語氣懇切,“我軍今日激戰之後,傷亡近百,將士們已是疲憊不堪。張、王二部雖敗,卻仍有萬餘殘兵,且熟悉南方地形,若強行追擊,恐遭埋伏。更何況,自相殘殺,隻會讓金人得利,還望大人三思!”

“三思?”杜充冷笑一聲,眼神變得銳利如刀,“嶽飛,你是不是覺得,立下這點功勞,便可妄議軍機了?本官告訴你,軍令如山,豈容你討價還價?張、王逆賊,必須斬儘殺絕!”

他轉頭看向馬皋,語氣陡然變得嚴厲:“馬皋!”

“末將在!”馬皋應聲出列,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此人身材高大魁梧,滿臉橫肉,左眼下方有一道猙獰的刀疤,說話時聲音粗啞如破鑼。他本是江湖匪類,後來投靠杜充,因作戰勇猛、下手狠辣,深得杜充信任,麾下統領著三千精銳騎兵。

“本使命你,即刻率領三千鐵騎,星夜追擊張用、王善殘部!”杜充沉聲道,“務必追上他們,將其全部剿滅,一個不留!若讓逆賊逃脫,軍法處置!”

馬皋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猛地抬頭,臉上的刀疤因興奮而扭曲:“末將遵令!定將張、王二賊的狗頭拿來,獻給大人!”

“好!”杜充滿意地點點頭,從案上拿起一支令箭,擲給馬皋,“此去務必神速,沿途各州府需全力配合你補給糧草,不得有誤!”

馬皋接過令箭,起身時,腰間的镔鐵大刀發出“哐當”一聲響。那刀長近丈,刀柄由黑檀木製成,纏滿了暗紅色的布條,不知浸透了多少鮮血。刀身寬闊厚重,寒光凜冽,刀刃上布滿了細密的鋸齒,一看便知是件飲血無數的凶器。

嶽飛看著馬皋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心中焦急萬分,再次上前勸阻:“大人,萬萬不可!馬將軍雖勇猛,卻素來嗜殺,若讓他追擊,必然會屠戮降兵、劫掠百姓,此舉有損我大宋聲譽,還望大人收回成命!”

“嶽飛!”杜充臉色一沉,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你敢違抗本使軍令?今日之事,無需你多言!馬皋,即刻出發!”

馬皋獰笑一聲,看了嶽飛一眼,那眼神中滿是譏諷與不屑。他轉身大步走出帥帳,口中高聲喝道:“弟兄們,抄家夥,隨老子追逆賊去!殺得越多,賞銀越多!”

帳外立刻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馬蹄聲、兵器碰撞聲、士兵的呐喊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深夜的寧靜。嶽飛走到帳門口,望著馬皋率領三千鐵騎浩浩蕩蕩地衝出軍營,火把如長龍般蜿蜒向南,心中如墜冰窖。

他知道,馬皋此去,必然是一場腥風血雨。那些潰散的義軍殘兵,大多是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隻想尋一條生路,卻終究逃不過被屠戮的命運。而這一切,皆因杜充的私心與狠辣。

“鵬舉,你也退下吧。”杜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不耐,“好好休整,日後還有更重要的戰事要你去辦。”

嶽飛緩緩轉身,望著杜充那張得意的嘴臉,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厭惡。他抱拳躬身,聲音低沉如鐵:“末將告退。”

走出帥帳,夜風吹得更緊了,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他抬頭望向南方,馬皋的鐵騎早已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漫天揚起的塵土,與夜空中的寒星相映,透著無儘的悲涼。

他手中的瀝泉槍微微顫動,似在悲鳴。今日的勝利,換來的不是和平,而是更多的自相殘殺。他這個武經大夫的官爵,如同一個沉重的枷鎖,將他困在這令人窒息的棋局中,看著同胞相殘,卻無能為力。

遠處的南薰門城樓,在月光下如同一尊沉默的巨獸,見證了白日的廝殺,又將見證今夜的追殺。嶽飛握緊了瀝泉槍,指節泛白,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無論前路多麼艱難,無論要承受多少誤解與壓力,他抗擊金虜、收複失地的初心,絕不會因此而動搖。但此刻,麵對這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心中的痛楚,比身上的傷口更甚。

軍營中,士兵們早已熟睡,隻有巡邏的士兵提著燈籠,在營寨中來回走動。嶽飛獨自策馬立於營門之外,望著南方的夜空,久久沒有移動。他知道,馬皋的鐵騎此刻正在疾馳,而那些逃亡的義軍,恐怕早已陷入了絕望的境地。這場由杜充挑起的自相殘殺,究竟還要持續多久?他不知道答案,隻覺得胸口沉甸甸的,仿佛壓著一座大山,讓他喘不過氣來。

開封城外的寒風吹不散自相殘殺的血腥氣,這份戾氣卻順著黃河古道,一路西傳,飄到了西京洛陽的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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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維深秋,西京洛陽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洛水兩岸的楊柳早已落儘枯葉,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在寒風中發出嗚嗚的悲鳴,如同亡魂的低語。城牆之上,青灰色的磚石被歲月侵蝕得斑駁陸離,城頭的宋軍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旗麵上的“宋”字被塵土染得有些黯淡,卻依舊倔強地挺立著。城中軍營裡,炊煙嫋嫋,士兵們正在操練,刀槍碰撞聲、呐喊聲此起彼伏,透著一股枕戈待旦的緊張氣息——這裡是王棣的駐地,北拒金兵,南護帝陵,乃是中原腹地的重要屏障。

王棣的帥帳便設在軍營正中,帳外豎著一杆猩紅大旗,上書“王”字,旗穗在寒風中擺動,獵獵有聲。帳內,燭火高燃,映得滿帳通明。王棣正臨窗而立,手中握著一卷兵書,目光卻沒有落在書頁上,而是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他身著銀鱗軟甲,腰束玉帶,麵容俊朗。

“將軍,夜深了,該歇息了。”帳外傳來一聲粗豪的嗓音,張鐵牛走進營帳。

王棣回過神,輕輕合上兵書,歎了口氣:“鐵牛,你看這西京的夜色,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啊。北方金兵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南下,而我大宋內部,卻……”他話未說完,便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憂慮。

張鐵牛撓了撓頭,說道:“將軍,管他什麼暗流湧動,隻要有俺老張在,誰敢來犯,俺一刀劈了他!”說罷,他揚了揚手中的斬馬刀,刀刃在燭火下劃過一道冷冽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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